池小悦激动地又哭又笑,也顾不上他一身臭汗,回身抱住他。
“你竟然不告诉我回来了,你是要气我的。”
听着怀里人的责备,许谡无奈道:“我是先斩后奏跑回来的,我岂敢说出去,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我人头落地了。”
这话把池小悦吓了一跳,他总是这么莽撞,都是做爹的人了,还是以前那样冲动。
“那回来后不再走了么?”
池小悦紧紧地盯着他,一双手也不知不觉抓紧他的衣襟,生怕他跑了似的。
许谡真舍不得说出要离开的话,可是他没办法,尤其美岭道出现了金州国人,路没修通,他更不能这会儿离开。
池小悦看着许谡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还得走,她不开心了,她不准他走。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留着他在京城,不是儿戏,于是闷着声问他:“几时走?”
“等金州国人准备离开时就走。”
许谡这么一说,池小悦心头总算好受些,这些外国使臣才来,不会马上离开的,至少得几个月了吧,而且万一待一年呢。
夫妻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对方,都不想松手,还真是一份大惊喜,再也不是美岭道上的特产能比的。
“你不嫌我身上臭呢,赶了两个月的路,就在前几日快入京城时,我寻了一条溪水洗了个澡,不然你怕是要认不出我。”
骑马赶路,路上全是沙尘,吃喝都在路上,其中的艰辛不是一点点。
池小悦闭着眼睛,脸上却浮起笑容,“嫌弃得很,不过还能忍。”
许谡一脸的无奈,自己都闻出来了,臭得很,要不是太想见她了,他大可以在外头客栈洗个澡再回,但是他出了宫后一刻都不想耽搁了。
夫妻两人抱了许久,外头管事不得不隔着门提醒,已经将浴房收拾好,也准备了饭菜。
对了,她夫君怕是饿坏了,这不肚子都是扁的。
“成吧,放你去沐浴。”
许谡对上媳妇不舍分开的眼神,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同我一起去。”
老夫老妻的,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孙氏和青妹带着孩子们回王府时才知摄政王回来了,两人也是一脸的吃惊,国公府怎么没有收到消息,连着国公爷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这会儿池小悦和许谡才从浴房出来,她双颊通红,人都感觉变年轻了,看得青妹和孙氏都赶忙别开脸。
梅姐儿看到父亲,二话不说扑父亲怀里去了,只有两个小的跑母亲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旁的许谡,不知他是谁。
许谡将梅姐儿一把抱起,再低头看两儿子,心头愧疚,媳妇生孩子都没能陪在身边,现在孩子都能走路了。
池小悦拉着两孩子来到许谡面前,教导两人,“这是你们的父亲,快喊一声。”
两孩子只会叫娘亲,不会叫父亲,她们几个教了几回了,仍旧是不会,这会儿也只是偷偷看着,人却躲在母亲身边怎么也不愿意与许谡亲近。
真是看得许谡心酸不已。
先吃饭,都饿了。
平哥儿和安哥儿都坐在母亲身边,也不让孙氏和青妹抱了,对这个父亲的疏离感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谡也不强求,等时日久了就好,倒是梅姐儿想父亲了,缠着父亲不放手,坐在父亲身边还忍不住去扒拉父亲的胡须,“爹爹的胡须又长了。”
许谡抓住女儿的小手,朝自家媳妇看去,可被媳妇嫌弃了,他这是老了不少,在边城镇守不比在京城,平时在海上巡逻一连就是几个月不上岸,皮肤又粗又黑的,跟以前是有些不一样了。
池小悦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某人也在乎自己的长相,在她眼里,谁都没有她家许谡好看。
一顿饭吃完,青妹和孙氏说要把孩子们带走,想给两夫妻留点儿空间,谁知平哥儿和安哥儿不走,看到姐姐亲近父亲,他们也心动了。
池小悦见状,就让孩子们留下来,这边交代青妹和孙氏去国公府准备一下,也将她夫君回来的事告诉公公和大伯子,等会儿晚饭去国公府吃。
国公府的这一顿团圆饭却吃得不是很开心,许谡还记着当初他想将梅姐儿的名字记到族谱上去,也借机让父亲承认自己的媳妇,当时可是被拒绝了的。
后来许家的家主位上,父亲一气之下离开了京城,让他一个刚接手的年轻人掌管,都不曾提点他一下。
再后来便是他向皇上请婚旨,终于娶上了媳妇,给父亲写信,父亲和兄长都不没回京城祝福他。
这一桩桩一件件,父子之间横跨着一条鸿沟,难以跨越。
许健元当初也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看着眼前隔着他远远坐着的二儿子,自始至终没敢在老二面前说话。
许谡更是没有主动地敬过父亲的酒,而是陪在妻儿身边,给他们夹菜剔骨,俨然这不是家宴,而是他们一家人在吃饭而已。
许谚朝父亲和二弟都看去一眼,随后看向自家媳妇,在她耳边说道:“弟媳怎么说?”
青妹也小声地回他,“没意见,但是你们以前是真的做得过分,我都恨你。”
这关他什么事,那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