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悦就这样在柏府吃了一顿便饭,并问清了柏夫人和柏家长子入京城的时间,她这就打算回去了,等柏夫人入了京城,两人再叙旧。
柏浩文也不好挽留。
走时,池小悦还是没有将周汉豫即将要劫走贡品一事说出来,她看了柏浩文一眼,她在想这个柏家的新家主,当贡品被劫走时,他会如何应对。
到那个时候,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会出手相助,但是柏家家主的能力显然也不足,生意还得小心谨慎地做,宁愿少赚钱也要低调行事。
若是这桩事柏家家主能应付自如,化危为安,池小悦以后就能放心柏家的生意,也放心地将梅姐儿交到这样的人家去。
上了马车,青妹感叹道:“柏家家主的长相没得说,想必轻舟这孩子也会挺好看,梅姐儿这是捡到宝了。”
在族学里,梅姐儿的确有些颜控,能与她玩到一起的,多是长相好看的同窗,如柏浩文这长相,再加上柏夫人的长相,生出的孩子定然是好看的,大概梅姐儿会喜欢吧。
马车回到王府,池小悦还让管事去打听了前院的风声,她公公和大伯子竟然没有来质问她,甚至没有半丝动静,这不太对劲。
柏家商户出身,现在又到了这地步,她公公和大伯子不阻拦梅姐儿的婚事?她现在又这么高调地借着王府的名头行事,按理早该怒了。
池小悦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应对,这下只得先咽回去。
柏家女眷还没有到,池小悦也就在柏府新住之时道了贺,之后数日也不曾去外城,主院里的父子二人显然松了口气。
大伯子许谚更是在四处打探皇上对这些皇商的态度。
而柏浩文自打入了京城后,却一直闲着,他并没有像往前柏家家主那样与京城权贵们交往,也没有用钱财去贿赂这些朝臣,反而安安静静地待在城西楼里。
紫角衣卫打探回来,便将柏浩文每日待在柏府里都不怎么出门的情况禀报给了皇上。
叶景修看着眼前文臣整理着的账本,又听到这么自觉的柏浩文,心头倒是越发疑惑不解起来。
初始看到柏浩文交出一年的盈利,又将账本送来,叶景修有那么一刻是怀疑柏家莫不是知道了朝中的事,知道他要开始对付起这些皇商。
然而经过几日观察,除了王府与柏家的这一桩亲事,王妃有过去道贺外,他基本不与朝中官员结交,可见他未必知道内幕。
那么一切都是柏家家主的真心,这些皇商赚的钱太多了,也有内疚的时候,再回馈给百姓么?
叶景修背着手在殿前来回走动,心情有些复杂。
账目很快核清了,倒也做得清晰,上面的数目和价格,派人去查一查,应该是没有错了,只是盈利的钱却比叶景修想象中的少了些。
叶景修开始重新审视这些皇商,无奸不商,能像柏家这样平价售卖的商人,他是真没有想到,除非这是一份假账目。
紫角衣卫自然是要去查的,柏家家主在京城置了府邸,显然也没有打算立即回去,倒是不急在一时。
之后的几日里,皇上又见了柏浩文两次,问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还有就是贡品何时入京城。
紫角衣统座亲自去劫贡品,自然差事办成了,叶景修也收到了消息,明知道柏浩文交不出贡品,还是照样问了,柏浩文神色淡然,怕是还没有得到消息。
从宫里出来的柏浩文,表面上看着平静,心头却是着急,回到府上,立即派亲信出京城打探贡品运送的情况。
数日后,传回消息,贡品被人劫走,柏家请的镖师愧对他的信任,准备报官时,被柏浩文派去的人阻拦了。
要是往年,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报官的,但是今年的柏家家主一反常态,只要求镖师原地休息,也不必去追查了。
圣御殿里,周汉豫上前禀报了这一批被劫走的贡品数目,正好与交上来的清单相对应,显然柏家已无回天之力。
叶景修问起被劫后的柏家有什么反应,周汉豫也是心细的,事后派了一位紫角衣卫打探情况,于是将柏浩文的反应说了,并没有报官,也没有声张。
叶景修很是吃惊,一个小小皇商,如此有魄力,他就不怕抄家灭族么?
很快叶景修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去时,可曾在队伍中发现柏家的家眷?听说柏夫人带着嫡长子一同来了京城。”
周汉豫有些意外,他去劫货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柏夫人,更不提柏家小公子了。
叶景修见他这反应,随后笑了,“有意思,一个小小皇商,竟是如此的聪明,朕算是想明白了,摄政王王妃做事向来谨慎,又岂会将女儿许给普通人家。”
周汉豫还有些没明白,他不在京城,一回来就复命,还不知柏浩文先来京城的用意。
“贡品的事,看来朕也上当了,你将贡品交给国库吧,权当今年的柏家送来两批贡品。”
叶景修抬了抬手,周汉豫赶紧退下了。
叶景修看着名册上的人名,随即拿起了笔,只是久久未动手,之后又将笔放下,且等一等。
周汉豫本想顺势将新钱庄的账本交出来的,但现在他又犹豫不定起来,柏家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