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紫珠,京城贵女的喜爱,每年进贡的都不多,何况在京城市场上流通的多是白珠,所以六公主还会认为,运走一车只是用来做首饰么?”
想在京城花重金集齐一副马鞍上的黑珠或者紫珠,便是六公主这样的身份都做不到。
许谡见六公主动容,面色微冷,这就向无用下令:“黑市买卖的南珠,全部没收归官府,本王会将这些从走商手上没收得来的南珠运回京城交给国库处理。”
“希望六公主明白臣的一片苦心,边城本就受战乱之苦,百姓能活着本不易,若没有走商的买卖,便不会有沿海百姓的伤害。”
“朝廷要修通美岭道,也是因为这边的百姓,六公主不体恤百姓的疾苦,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在本王镇守之时行违法之事。”
于是叶秋燕眼睁睁地看着京兵将驴车带走,而后其他的驴车也一一搜查过,没再发现南珠,才准他们通行。
只是在马车准备走时,许谡又说道:“这一次搜查的是走私商的南珠,真正的走商,不仅没收钱货,还要吃牢饭的,以后六公主好自为之。”
不要再来美岭收南珠,下次再被许谡遇上,那就不是没收私货放她们离开,而是直接连人带货一起送回京城交给皇上定夺,相信皇上也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叶秋燕听着这绝情的话,脸上火辣辣的,心头憋着一口郁气,手抚着小腹,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马车驶动,她与摄政王交错而过,就这样分离了。
马车还没有离开这条路段,马车里突然传来巴掌声,叶秋燕一巴掌甩在唐氏的脸上,眼神若能杀人,大概唐氏已经死了一百次。
唐氏不敢出声,伏在六公主的脚边,眼泪哗哗地流。
货没了,钱没了,六公主还丢了颜面,最重要的是,那个与她有过一夜夫妻情义的男人,心铁如冰,没有半分温度。
叶秋燕心头不好受,她不能向摄政王对质,那夜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何况她是六公主,当年已经解除了婚约,她绝不容许是自己送到美岭来的。
车队离去,京兵还在例行检查。
许谡坐在高头大马上,看了一眼掌中的紫珠,脸色阴沉的可怕,六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山城,底下人竟然不知道,还有黑市里收的南珠,竟然查到的都是本地人,而且都已经失踪。
无用忍不住说道:“公子,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么?”
许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前方,“恐怕并不是六公主要做这桩生意,那么她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无用,派人查一查六公主在山城的所有线索,不会是为了相府来对付昭儿的吧。”
无用连忙查去了。
马车里,唐氏的脸肿了,嘴角也吐了血,见六公主收了手,她才敢抬头看向六公主,小声说道:“公主,这一次是我的错,我一定改,只是摄政王多么的冷酷无情。”
“他原本与公主有过一夜夫妻,他怎么可以这么待你?这一口气怎么咽得下去,那些紫珠到了他的手上,也定是转手卖了。”
“你住嘴。”六公主冷眼看来,唐氏只得将委屈憋在心里,手不知何时抚着小腹,半晌不敢出声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秋燕方说道:“我与他也不过是一夜夫妻恩情,之后再无瓜葛,还有我腹中的孩子,也与他无关。”
“公主。”
唐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叶秋燕靠着车壁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话。
一驴车的紫珠转眼被夺了去,唐氏将唐家带来的所有钱财以及自己这些年存的私房钱全部搭了进去,她这一趟回去无法给娘家人交代,这一切都因为冷血无情的摄政王。
***
夏末秋初时节,玄阳城里,来了柏家商队,柏家家主柏浩文带着贡品来面圣。
柏家车队入城时,不少京城权贵都知道了,这些皇商赚了不少钱,这一次送来的贡品布料,不知是什么样的好料子,要是多的话,指不定诰命夫人还有赏赐,也能得到几匹。
王府里,池小悦得到了消息,有些意外,比预期的早了几日,柏浩文从营州快马加鞭入了京城吧,不知有没有带夫人和小公子前来。
一旁的青妹问池小悦,要不要将柏轻舟这个孩子会来京城的事告诉梅姐儿,池小悦却是拦下了。
莫看梅姐儿才六岁,当真与她那个时代读小学的孩子不同,六岁懂得不少,去年写的信,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含蓄中带着情意,再长大几岁,怕是有了自己的心思。
这从小订的娃娃亲,有利也有弊,好的一面就是梅姐儿知道自己有个小夫君,所以她一心一意的念着这个小夫君,不会再想其他,不好的一面是,就怕见面看不上,可婚事定下了就难以更改。
而今两孩子要见面了,要是提前告诉了梅姐儿,这孩子怕是要吃不香睡不着了。
池小悦也很好奇,六岁大的柏轻舟会是什么模样,大概会像他父亲一样长得俊朗,若是还学功夫,读过书,那一定身板不小,而且还斯文。
想到这儿,池小悦倒也不慌了,大概梅姐儿会看得上吧,将来长大不会怪她这个母亲乱点鸳鸯。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