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贫苦的百姓衣裳上不要说刺绣了,针线能用平整了,衣裳不会皱巴巴的就已经算是极好的了,不然成衣铺的生意要怎么做了。
池小悦心思一动,交代青妹,“叫无心去查一查,这花样是哪间酒楼下人身上衣裳的花样还是哪家富户家下人的花样。”
在京城里,她和青妹也就遇上这样的人最多,可惜记不起来了。
青妹这就将花样拿去交给了无心,无心这就带人查去了。
然而才半日的功夫,无心就回来了,还别说,查了出来,登高枝的雀鸟这样的花样虽平常,但难得在下人或者伙计的衣裳上见,无心不过是猜测着查了一下就查了个正着,正是许绰府上的管事才会绣这样的花样于衣角,用来区分身份的。
有不少权贵府上,的确将下人也分出三六九等,干粗活和脏活的,都是粗布衣裳,不会有绣样,甚至衣裳颜色也是青灰黑。
而做管事的,却根据他们的权力来定,开始在衣裳的颜色上绣样作为鉴别,而这个人穿的,明显是位旧衣。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四的确是个粗活丫头,而这衣裳定是某位管事给她的旧衣,她极为珍惜,穿在里头做遮掩,即使派出来行事,也舍不得换下。
若是许绰府上的人,那么送这么一个粗丫头到她府上,还了解了青妹和孙氏的心软性子,天衣无缝地让她们打消了顾虑。
那么许绰的用意是什么?
青妹和无心都纷纷看向池小悦的小腹,是奔着她的孩子来的么?是害怕她为许谡生了个儿子么?
池小悦脸色微变。
青妹却是气愤的开口:“不成,我要去弄死这个小四,竟然是许绰的人。”
青妹发现被耍了,还差一点儿害了自己的手帕交,心头那个愧疚和愤怒无以言喻,这就要动手,却被池小悦拉住。
无心也是很气愤,公子出门时交代过他的,一定要好好保护王妃,所有对付王妃的人,他都可以想办法动手,真出了什么事儿,公子自会处理后头的事,在京城真要嚣张起来,他家公子的身份,谁敢说半句。
何况还是本族人的败类。
无心的手中滑落出一把匕首,瞧着只要池小悦下令,他现在就去取许绰的狗头。
然而池小悦却出乎两人的意料,说道:“把小四留下,不仅要留下,还要将小四留在厨房,但是我们几人每日的吃食,青妹你亲自动手做。”
“只有他们急了,才会露出自己的把柄。若是现在就动手,一句离家的逃奴便将咱们打发了,反而落下族里人的口舌,与其这样,不如以静制动。”
“咱们要么不出手,要是出手,那便是确凿证据将许绰赶出许氏一族。”
池小悦的手抚摸在自己的小腹上,若是许绰真的是针对着她的孩子来的,那她一定不会饶过许绰。
他忽视了一个母亲的愤怒,对付她就光明正大地来,对付她的孩子绝不可以。
青妹和无心显然有些等不及,但是悦儿说得也对,真要闹到族里去,一个小小丫头,大可随便一句话打发了。
池小悦安排无心加强王府的巡逻戒备,青妹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将小四安排在小厨房里做烧火丫头,还交代大厨教小四厨艺。
青妹和孙氏看着眼前老实本分一脸诚恳的小四,两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明明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两人动了恻隐之心救下了,结果救了一个祸害。
为了证实小四入王府的目的,由小四经手的第一顿饭,青妹和孙氏就端了去给府医细看。
饭菜里都没有问题,却是在府医看到骨头汤时,闻到了汤里的药味而脸色大变。
“王妃,老夫在汤里闻到的药味,正是落子汤的几味药,分量不多,若是外行人,必定闻不出来,味道也不会改变多少,如若服用数日,必伤身体导致滑胎。”
府医将骨头汤放到一旁,面色凝重地看向三人,接着又问道:“还是让无心护卫仔细查一查,接下来王妃的吃食,老夫每餐都要过目。”
作为王府府医,最是负责,即使池小悦说自己知道这事了,不会喝这汤的,府医也挺固执,以后每一顿饭都要仔细看过后才准池小悦吃下。
池小悦没办法,同意了府医的请求。
而她们三个也证实了先前的猜测,小四故意入府,就是来陷害她腹中孩子的。
青妹和孙氏气得不轻,还的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还要装作信任小四的样子,对这个丫头关怀爱护。
小四见王妃没有动静,心头疑惑,与青妹住一个小院的她借机靠近青妹,想打探情况。
青妹早有借口,说王妃这段时间吃不下东西,最喜欢喝的骨头汤也都倒了,所以现在都由她亲自做些陵城的菜才能勉强吃一些下去。
小四心思一动,便说要跟着青妹学做陵城菜,谁知这一次青妹却是严声制止,陵城的菜在京城根本不适用,她还是得向大厨学厨艺,将来好出府另立门户。
不管小四如何相求,青妹也没有心软,小四只好作罢。
只是在这日傍晚,小四悄悄地跟着小厨房的采买婆子出了门。
书房里,无心向池小悦禀报,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