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燕自然知道朝中那些官员看到了钱庄的好处,都动了心思,她求来的三品官职成了香饽饽,如今借机想夺走,也不过是趁机下手而已。
所以她岂能甘心去选择,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官职,岂能让后来者受益。
“夫人可还有其他的法子?”叶秋燕耐着性子小声问。
汤氏再次打量六公主一眼,这就说道:“倒也有一个法子。”
叶秋燕双眸一亮,谁知汤氏叹道:“想来六公主也是不会愿意的,六公主是凤栖宫里养大的,以前我不敢肖想,六公主的脾性像极了许妃,一身傲气。”
这话可不是恭维,反而听着不舒服。
只是朝堂上,也只有丞相大人官职高,还能为她说上一句,她这一次哪还敢去凤栖宫相求,她在宫外本就没有半点靠山。
“夫人且说有什么法子,我且听听。”
汤氏见六公主如此伏低做小,面上露出一抹笑容,这就说道:“我家中尚有小儿未曾成亲,若是六公主愿意委屈一下,不仅不必入坤道,还能留住钱庄的差事。”
叶秋燕一听,脸色苍白,一旁默默候着的丫鬟梨儿也忍不住抬头看向汤氏,她是怎么敢说的,丞相府二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尤其不学无术,连功名都没有。
丞相府有两儿子,大儿子在工部也只做了个五品官,已经娶妻纳妾。至于二儿子从小就愚笨,书读不好,功夫也练不好,入军营又吃不得苦,虽没有娶妻,后院妾室却有不少。
如今整个丞相府也只有相爷撑着,后继无人,全部希望都落在大儿子身上,但若是如汤氏所说的,相府二公子做了驸马,那可就不得了,原本士气不振的相府又要强盛起来。
亏得汤氏敢想。
叶秋燕气得只想撕烂汤氏的嘴,她嫁不了年轻有为的摄政王,却要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么?
“以前呢,我的确不敢这么想,更不敢这么说,毕竟六公主也是受许妃喜爱的公主,当初指婚,也首先想到的是六公主。”
“现今物是人非,没了摄政王府的婚事,六公主也失去了凤栖宫的庇护,我瞧着六公主是时候寻个靠山,东山再起了。”
“我二儿子是个浑人,但我相府还未曾倒下,你若愿意,相府会倾尽所有的支持你,只要你安心与我二儿好生过日子,管一管他那性子。”
“男人未成婚前,浑了些没关系,成了亲便由媳妇管着了,也浑不起来了,一般媳妇还压不住,六公主却是不同的,是打是骂,我们不说你,但是莫伤了我儿就成。”
汤氏还在说着,叶秋燕的脸色苍白中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然而在京城贵圈生活了半辈子的汤氏,还是会看脸色的。
只要六公主没有立即发脾气,就知她内心在挣扎。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那自然也要放弃一些东西。
汤氏这就起了身,“六公主好生想一想,或许明个儿皇上已经先一步做了决定,如此你与我家二儿也就无缘了。”
叶秋燕青白不定的小脸上终于露出慌张,这就看向汤氏。
“六公主,你也是凤栖宫带大的孩子,许妃娘娘做事一向果断,才拥了那一身的傲气,你学了这么久,也该学会了。”
汤氏瞧着是在等她做决定,可是叶秋燕仍旧没有开口,汤氏只好转身离去。
眼看着汤氏到了门口,叶秋燕突然起身,“好,我答应。”
此时丫鬟小梨立即抬头看向主子,连忙提醒:“主子,三思。”
父皇不想丢脸,定是给她指婚,最后驸马是谁还说不定,到时候钱庄也被夺了去,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一步做下选择,至少相府在京城的权势大,她还能站稳脚跟。
既然不是许谡,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
汤氏听到这话,内心一喜,想不到自己家不学无术的儿子还有这造化,求得一份好姻缘,好在他浑,都二十七了也不曾成婚。
汤氏这就带着笑脸走了回来,二话不说拉住六公主的手,将手上的大金镯子顺势套到了叶秋燕的手腕上,算是落定了。
“既然是自家人了,六公主莫担心,我这就回去跟老爷说,赶紧入宫一趟,这婚事尽早办了,也让钦天监选好日子,那钱庄自然还是咱们家的差事,不能落旁人手中去。”
丫鬟小梨在一旁听着,眼泪就落下了,不过是应了一声,这差事都落相府去了。
叶秋燕面色冷淡地点头。
汤氏这就出门赶紧回去报喜。
叶秋燕跌坐在交椅中,看着手中的大金镯子突然呕吐起来,丫鬟小梨赶忙上前服侍。
直至小梨将镯子从手腕上扒拉下来,叶秋燕才情绪稳定了些,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得出嫁。
争辩了快半个月的话题,终于在这一日停下了。
六公主不得不恢复成姑娘,不再自梳成妇人,而且也由皇上指婚,定下了亲事,嫁入丞相府,做二房媳妇。
明明是六公主招驸马,怎么就变成嫁入丞相府了?
这又与叶秋燕和汤氏在雅间说的话不一样,可惜婚旨是相爷亲自去宫里求来的,她父皇的金口御言,定下了,就改不了。
池小悦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