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傍晚,孙氏就早早关了铺子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就一脸气呼呼地,看着两人就郁闷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京城里那些商户都在怎么说么,说我们锦绣坊不地道,暗中还卖别家的货。”
“我说我自己天天坐镇商铺,仓库也是我管着,合着我还不清楚了,于是我今天下午去打探一下,你们说我发现了什么。”
孙氏脸都气红了,还忍着看两人会不会问,要气大家一起来生气。
青妹和池小悦相视一眼,只得顺着她的话问:“发现了什么?”
孙氏这就说道:“好家伙,茶叶都卖得一模一样的货,那些布庄和成衣铺就更不用说了,成衣款式直接拿咱们的衣裳对着做就是,连刺绣的花样都一模一样,真不要脸。”
的确不要脸。
青妹和池小悦已经帮着骂了一句,孙氏见两人无动于衷,终于反应过来,“合着你们知道了?”
池小悦和青妹只得点头,孙氏只知道市场上有人卖一样的货却不知货从何处来,这一下池小悦也不瞒她,是钱庄的货源,她已经写信给胡四夫人和苗嫂子,叫她们查一查情况。
孙氏只好作罢,骂了一下午,口干,先喝口水接着骂。
锦绣坊的生意自然是受到影响的,钱庄有了这一批一模一样的货,直接就抢走了一半的生意,正好遇上过年时节,那更是生意火爆。
京城里的百姓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百姓自然要富足得多,即使抢走一半生意,锦绣坊的商人仍旧有赚头,就是有些意难平。
他们出一款新衣裳,对方就不要脸地照抄。
以前在陵城之时,也遇上过这样的,只是他们财大气粗,将对方给收购了,一般人也不敢这么做,现在在京城,有钱庄做靠山,收购是不可能。
所以这成衣款式的生意,没办法,在这时代没得保障。
衣裳款式能照抄,若是料子不同,是自家织出的料子不可能在市场上流通的那一种,那么衣裳款式也就成了独一无二的了。
此时陵城里,都到年关了,胡四夫人却亲自去了一趟闽中茶场,揪出了偷卖茶叶的管事。
胡四夫人又从陵城带走了十几位账房去核数目,才知茶场的产量早已经在这几年中有增长,但管事做的还是以前的账目。
胡四夫人好做生意,但并没有读多少书,更不会看账,几年没亲自去茶场,这账目上漂亮,实则底下管事已经贪墨了不少。
至于苗嫂子这边,却是找人去杭州查了,先前与她做生意的作坊早已经关了门,一家人都搬走了,文书是签下了,可人找不到了,只得在当地报了官,然而也是没了下文。
苗嫂子收了信,过年前就离开了陵城,与丈夫周少全一同往巴蜀去,誓要寻到这位魏易的蜀地商人,将其劝来陵城与她合作布料生意不可。
池小悦看着陵城传来的消息,心头有了些许安慰,等明年入夏前,锦绣坊的生意就能稳定下来了。
青妹和孙氏也就放心了。
头一回在京城里过年,时间过得真快,两孩子也大了一岁,昭儿明年都十九岁了,也可以谈婚论嫁,只是这孩子,似乎心思不在这上头。
叶九昭回来的时间不定,大多时间都是在宫中伴驾,每日要处理的折子和政务都不少,偶有在换季或天冷时,池小悦让许谡帮昭儿送些衣物和吃食入宫,母子见上一面都有些为难。
好在年三十,昭儿还是能休假的。
王府里今年有了主母,里里外外都是池小悦安排的,大红灯笼挂起来,清扫修整的活计也不少。
王府里荒废的西院,青妹和孙氏看着都发愁。
“想不到一位王公贵族,后院就这么大,那得纳多少妾室。”
青妹惊叹出声,池小悦看着西院的几处院子,心头也有些郁闷,不知不觉想起成亲那日许妃与她说的话。
这时代的规矩,纳妾再正常不过,但她不准。
孙氏这就看向池小悦,没忍住,小声建议道:“悦儿,要不过了年,我给你按着方子试着抓几副药去。”
青妹听了也默了声,显然也是支持的。
池小悦直接拒绝,“生儿生女是机缘,我不强求,再说我才三十,不老。”
在她的时代,三十岁成婚的太多了,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反观十五六岁生孩子,却是伤身体的事,那得多小,还在长高呢。
两人听着这话,不好再劝。
药是不会吃的,能不能生儿子看缘分,至于与许谡之间的事,谁也别想插手,她现在有儿有女,啥也不缺。
做不了摄政王夫人,将来做丞相府的老夫人,她怕啥呢,才不要委屈自己呢。
西院就不必清扫了,以后也不会有人住进去,直接主母下令上了一把锁,也将许府族人的心思给关在外头,再加上许谡这些年的油盐不进不听劝,族人也只得歇了心思。
百姓尚且为过年时节打点着,皇宫里自然也不例外。
年三十,向来都是皇上同许妃一起过的,宫里其他的嫔妃,就要冷清得多。
但是今年却不同了,静妃最近受宠,不知会不会留住皇上,三十这晚能不能在聚福宫里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