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刘姑姑的吃痛声,许妃听着不舒服,叫她闭嘴,于是有婆子将刘姑姑的嘴给塞住了。
许妃正烦躁得很,下人还不争气,尽做些挑拨离间的事。
天黑了,御书房外,许谡仍旧跪在那儿,一动未动。
洛公公看着有些着急,只是御书房里,皇上也未出来。
跟随在里头处理公务的文官,也无人敢出门。
叶九昭已经处理好政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练了好一会儿的字,直到看到洛公公朝他招手。
叶九昭知道他的意思,说起这婚旨一事,皇上先前明明答应他,只要他会试和殿试中了魁首,便会取消婚旨,结果直到他成了近臣,问及此事,皇上却问他他几时答应了。
叶九昭当时就郁闷不已,现在洛公公朝他招手,大概也是让他出来说说情,一想到外头跪着父亲,叶九昭这就起了身。
叶景修拿着一本奏折已经许久未动,突然看到叶九昭在殿前跪下了,生气地将手中的奏折甩在桌上,沉声问道:“何事?”
“禀皇上,下臣为爹娘申冤来了。”
又是关于婚旨的事。
叶景修正要开口,外头洛公公传六公主来了。
叶景修没想派人找来六公主,她怎么就来了,这不就让摄政王有了借口。
皇上黑沉着脸看着进来的六公主,也没有理会,这就看向叶九昭问道:“什么冤情?”
明知道还要问。
叶九昭也一本正经地开口:“回皇上的话,我娘当年认识我爹之时在陵城,那时我家里穷,我爹为了照顾我娘,还跟着一起下地种田。”
“我和我娘都不知我爹的身份,也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当时我们一家三口是全村最羡慕的,从锅里无米到锅里有米有肉,从无依无靠到家里富有无人敢欺负。”
“这一切全凭着我爹和我娘的双手,也树立了我一生正确的婚姻观念,娶心爱之人共度白头,胜过人间万千荣华。”
“然而现在我不明白了,后来者居上,村里人作证,陵城有婚书皆不算,全凭皇上的金口御言,一对好好的夫妻,就要分开,我妹妹明明父母双全,却成了无父的私生子。”
“若是如此,是不是只要有权有势,便能夺人妻,夺人夫,夺人子?”
叶九昭抬头看向皇上。
叶景修对上叶九昭这眼神,他怔住,他的眼神像极了许妃,一时间令叶景修神情恍惚起来。
叶秋燕突然跪下,匍匐于地,“父皇,可是女儿哪儿做错了?要说谁先认识的,女儿打小便认识了摄政王,小时候两人之间便有说过定亲的话,只是那是儿时的话无人相信,可是女儿相信了。”
“女儿不想为难父皇,女儿愿意共侍一夫,即使女儿为正夫人,也必对池氏以姐妹相待,平起平坐,绝不轻看她,甚至池氏的子女,女儿也视如己出。”
叶九昭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侧首朝一旁跪着的六公主看来一眼,问道:“我母亲早已经嫁给了我父亲,在陵城还有他们的婚书在,为何到了京城,你这个后来者却成了正夫人?”
“若是共侍一夫,妾室要入门,不该由主母答应了,丈夫同意了,才能成事么?公主殿下好出身,这世间万千男子,专挑有妇之夫。”
“住口。”
叶景修面色一沉,一掌拍在桌案上,叶九昭只好停了话。
叶秋燕却是不停地抹眼泪,什么话也没说。
叶景修看向殿外跪着的一身铠甲加身的摄政王,再看看眼前只得七品小官的叶九昭,一个个是不怕死了,什么话也敢说,如今违抗圣旨还敢如此挺直脊背。
“这桩婚事——”
叶景修刚要开口,洛公公匆匆进来禀报:“皇上,许妃求见。”
叶景修一听到许妃来了,脸色变了,似乎有些紧张,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静妃的宫里,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去凤栖宫了。
许妃进来了,身子清瘦了不少的许妃一进来就看到了殿中跪着的叶九昭和六公主,眼神在六公主的身上停留了许久,这才上前向皇上行礼。
叶景修看向枕边人,便赐了座。
许妃在一旁的交椅中坐下,看向六公主问道:“对于这桩婚事,燕儿怎么想的?”
叶秋燕脸色煞白,在听到许妃来了时,她的手便在袖中擤紧成拳,这会儿被点到名字,她只得朝许妃的方向挪了挪,恳求道:“还请母妃同意这桩婚事,我愿意与池氏共侍一夫,甚至府中中馈也可交予她。”
一退再退。
叶秋燕的心拧紧了。
许妃将六公主上下打量一眼,轻笑一声,这就看向皇上,“皇上觉得池氏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摄政王府的妾室?”
叶景修一时间有些看不准枕边人的意思,她是支持还是反对?
“既然燕儿愿意共侍一夫,如此朕也可以准池氏入摄政王府,但必须在大婚之后几日再从小角门抬进去。”
叶景修话落,叶九昭立即开了口:“皇上,臣有奏,臣之母亲池氏,贤良淑德,不曾犯七出之条,如今莫名被夫家遗弃,如此臣代替母亲恳求皇上赐旨,准许池氏与摄政王和离。”
“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