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远去,叶景修也放下了车帘,突然开口:“葛卿,你刚才可看到了,叶九昭的母亲,眉目天庭五官神色皆不凡,此女带着福相。”
葛延细细一想也的确是了,他很快反应过来,当年朝廷挑选福女入宫,算着时间,叶九昭的母亲也该是那个时候适合入宫的年纪。
如池氏那样长相的人,怎么会被花鸟使错漏的可能?
“去查一查当年选福女的花名册,可曾有池姓女子入宫。”
叶景修说起这话时,语气中没忍住,露出了他的激动心情。
若是池氏是当年的福女,那么叶九昭这个孩子,那便是许妃当年托付给她带出宫的,然后去了武陵郡。
叶景修为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而激动。
葛延却是心头震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皇上一眼,皇上为何对叶九昭如此有兴致,不仅言谈之间问起叶九昭的身份出处。
对待叶九昭这人,也比别的才子更加的看重,以前他以为这只是因为惜才,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样的。
葛延这就应下,皇上交代的这奇怪差事,更是要小心谨慎,莫传出什么来。
“当年的妇女当中,眼下宫里留下的也只有静妃,朕有好些日子不曾去静妃的宫里小坐了。”
叶景修这就决定,今日去一趟静妃的宫里吧。
马车往内城去了。
而东来顺酒楼外的叶九昭,却还站在原地,他在这儿站了许久,眼神里也从刚才的恭敬到现在深不可测。
许妃是他的生母,他姓叶,名九昭,入京城后,他曾打听过,皇帝前头曾有过八个儿子。
真的挺巧的,以前叶九昭只觉得或许自己只是许妃的一个私生子,才会小小年纪送给池氏养大,是见不得光的。
但现在叶九昭不这么认为了,一切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他早在内心做下了决定,心里的母亲永远只有一人,那便是池氏。
至于父亲,他而今已经长大成人,又何需一位名义上的父亲。
叶九昭再次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再想到与皇上这两次的相交,他心头做下决定,寒门出身的他,也必定出人头地。
而皇上便是他的机会,他要是中了状元,也绝不可以外放为官,必须留在京城,他才能有更大的机会,不想再耽搁时间了。
世人皆可怀疑他的出身,唯独自己争到手上的权势,才是自己的。
叶九昭又回头看了一眼东来顺酒楼,这个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配在这儿吃饭的地方,以后他若再来,该是直接上四楼吃饭。
城西楼府邸,池小悦安排好胡四夫人休息,回到前头院,正好遇上昭儿回来,母子两人入了书房。
昭儿知道母亲想问什么,便直接开了口:“娘,那是当今皇上叶景修和国子监祭酒葛大人。”
池小悦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儿子是怎么认识这两人的?
难不成皇上发现了些什么?比如已经怀疑起昭儿是皇子的事?
若真是这样,许妃恐怕早已经坐立不住的,不会如今这般淡定,不派人来知会她一声。
池小悦问他与那两人见过几次面。
叶九昭也如实说了,见了两次面,而且他向皇上打了一个赌,若是他在会试和殿试能得魁首,皇上同意取消摄政王的婚事。
难怪这两人刚才会一直打量她,池小悦震惊的看着儿子,看着他为了自己去争取的机会,再想到他为了参加考试,连门都不出,成日在院里看书,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昭儿,其实你爹已经去想办法了,只待他这一次从西夏国平安归来,他便要与我成婚,他立了功,得到赏赐,便会求旨解除与六公主的婚事。”
池小悦还要说点儿什么,不想儿子那么累,谁知叶九昭面色认真的开口:“父亲要为母亲着想,那是他的事,而我要为母亲博得一个机会,那便是我的事。”
“不仅我要让母亲面上有光,得到尊荣,我还要扎根在京城,娘,我会争取机会,不会离开京城外放为官的。”
“我的目标也不仅只是一位普通的朝中官员,而是一国丞相,为君该是天下之君,为臣那必是一人之下的臣。”
叶九昭面色坚定,神色凛然,却是让池小悦大吃一惊,这一刻看着叶九昭,与那书的描述是如此的相像。
她以为的能改变这个孩子,结果这么些年教了个寂寞,她完全没有改变那个叱咤官场的叶九昭,反而更加的厉害了。
她这样算不算将人教歪了,她不明白,书中的叶九昭,是因为母亲的改嫁带给他不幸的童年,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那么现在叶九昭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池小悦望着眼前突然长大的儿子,有点儿摸不准昭儿的性子了。
叶九昭面色又变得温和,上前扶着池小悦在书桌前坐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咱们一家三口来了京城,那便是不走的了。”
“而我也绝不会让母亲在京城吃亏的,她们享有的尊荣,母亲一样不能少,父亲能给母亲的荣耀,作为儿子的也同样可以。”
“所以娘,你且等我,等我再长大些,成熟一些,在官场历练一番,到那时,我便为您挣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