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九昭的眼神下,郑舜成脸上的冷笑没了,而是越来越紧张起来。
“曾中又是怎么惹的你,我不想知道,但是你能杀一个考生,却杀不了天下的考生,你若想中会试,还得凭本事,但是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参加会试了。”
“今天我便将你送去衙门。”
说完,叶九昭起身,郑舜成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要往外跑,谁知堂外围的全是护卫,而他带来的几位下人和随从早已经被扣下。
叶九昭下令:“带走,并在街头敲锣打鼓,我叶九昭要为同窗好友同门师兄曾中又报仇雪恨伸冤。”
池小悦也明白了昭儿的意思,他们根本没有寻到张清羽,所以通过这一次大张旗鼓的作法,在南阳郡里闹出大动静,要是张清羽看到了,一定会主动出来寻他们。
郑舜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对母子真的敢对付他,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他身边的护卫并不多,这儿隔着京城又有半个月的路程,即使家丁回京城报信,等他父亲来救时,黄花菜都凉了。
无心也是默契,二话不说从街头小贩那儿买下锣鼓,将郑舜成安置在牛车上五花大绑,随即敲锣打鼓地喊着冤情,引起街头百姓的注意。
这么慢吞吞地走了两条街,还是没有人出来,叶九昭心头有些担忧,朝两边的铺面看去,眼神在人群里寻找。
郑公子突然醒悟过来,这哪是寻到了张清羽,这是要拿他来寻找张清羽,这一下气得冒火,怒不可遏地看向叶九昭,“你竟然如此卑鄙,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到了衙门,你也立不了案。”
“然而今日的侮辱,来日在京城,我非要弄死你们不可。”
叶九昭一脸无所谓,“那得有来日,再说没有清羽师兄在,那你可记得当时诗宴上的冯公子和雷公子?”
郑公子有些疑惑,显然有些记不清了,有这么两人么?当时在青楼里的那一群考生都被扣下了,按理也不会有人离开,除了逃走的张清羽。
只是叶九昭这么一说,郑公子就有些担忧起来,莫非还有其他人看到了?
就在这时,杂乱的人群里,一身乞丐打扮的张清羽现了身,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牛车上被绑着的郑公子,还有坐在牛车边的叶九昭。
看到叶九昭,张清羽的眼泪刷的一下落下,他再也不管不顾,扒开人群冲了过去。
“九昭师弟,九昭师弟。”
声音如此的熟悉,无心最先听到,立即朝来时路上看,却仍旧只看到了拥挤的人群。
无心叫停牛车,叶九昭也看向后头。
郑公子脸色变了,被绑着人身子往旁边一移,回头看时,就看到人群里好不容易冲了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脏乱不堪的乞丐,而那张脸仍旧是熟悉,想不到,寻了这么久的人,原来混在乞丐堆里苟活着。
郑公子气笑了,但凡他不要这么自负,多派几人寻一寻城里的乞丐,也不至于漏了他。
堂堂一位举子,竟然舍下颜面混在乞丐窝里,既不往京城去,也不往回走,就为了在南阳郡里等着叶九昭出现。
叶九昭从马车上跳下,想也没想地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一身破烂的张清羽身上。
张清羽不仅冷,还担惊受怕的,而今看到叶九昭,如获救星,直接哭出声来,“到底是等来了,师弟,你一定要为师兄报仇,都是这个郑舜成,是他栽赃嫁祸的,我亲眼看到他掐死了曾中又,又掐死了舞姬,将两人放到一起的。”
张清羽这话一出来,街头听着的百姓,都惊呼出声。
叶九昭连忙安抚师兄,这就带着他一起去县衙,这一次不再在街头停留,而是直接往县衙去了。
县衙门前的冤鼓响起,知县不得不升堂审案,没想下面带上来的人,却是礼部尚书之子郑公子,此时被人五花大绑着押上来,而押他上来的这些人,知县却是看不明白了,谁这么大的胆子,连尚书大人的儿子都敢抓。
郑公子被强行按着跪下了。
叶九昭刚才在街头借人家书摊亲自写的状纸,同时也交出了自己的路引。
南阳知县怎么也没有想到,曾中又的案子再次重提,这桩案子,郑公子已经说了,若是不办周全了,有他好受的。
这京官不敢得罪,那这些人看着路引也没有什么来头,为何郑公子不太敢嚣张的样子,莫非他们还有别的身份。
此时围观的百姓中,池小悦抱着梅姐儿出现,站在外头看着,同时冯翌和雷翰也跟了进来,两人虽然没有看到杀人的现场,但当时诗宴上的事却是可以说一说的。
就在审案之时,池小悦见这知县似乎对郑公子很忌讳,心思一动,将怀里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朝儿子喊道:“昭儿,拿上你父亲的玉佩,今个儿这案子,非结不可。”
随着池小悦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不知这位又是什么身份。
南阳知县心头咯噔一声,眼神看向那玉佩,就见上面刻着一个谡字,那只是夫妻之间私下的东西,但一个谡字足够让他看出身份。
知县问可是摄政王的玉佩?
这话才问出,跪在地上的郑公子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抬头,看来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