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能不能说是你父亲的安排,他早一步知道了皇上的安排,然后为了救下你大哥,就出这么一招,正好你们许家家主令交到了许妃的手中。”
“皇上必定也知道,这样顺理成章换了家主,那么许家这么多年的手段,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了?”
“你爹野心那么大,这世上也只有你爹会这么做,不然落我手里,那是真的死,要是这样,我也不会来见你,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还有,再多劝你一句,真的你在我姐姐心中也不是很重要呢,你还不如昭儿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你回了京城以后,记得不要再惦记陵城的事,安心地做你的家主,再迎娶六公主。”
“这样你们许家保住了,而我也能名正言顺地守护着我的姐姐,话就说到这儿,告辞。”
说完,趁着许谡还没有下令,他飞身而起,疾奔而去。
无用想带着人去追,却是一个转身没了对方的身影,许谡也叫住了他们。
刚才周汉豫说的话太过震惊,许谡得坐下好好想一想。
转眼间山坡上又空旷下来,许谡迎着风,独自坐在石头上,想着刚才周汉豫说的,他大哥会不会真的没有死。
周汉豫要是杀了他大哥,完全不必隐瞒,甚至欺骗,紫角衣行事,向来严谨,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会不会他父亲的意思?
许谡的手突然摸到腰间横襕处似乎有一个小内袋,他连忙打开小内袋,只见里头是一颗绿石,正是他之前镶在金步摇上的那颗绿石。
许谡看着手中的绿石,气得脸都白了,竟然把他送给她的金步摇给毁了?她这是要跟自己一刀两断了。
许谡气得将手中的绿石随手一扔,好在无用暗中见到,赶紧冲出来接住了绿石,得镶回兵符上去,才能调用许家私军。
无用心惊肉跳地看向自家公子,颇有些无奈的先将绿石收起。
从坡上回来的许谡,在晚饭时分,还是试探地问过许妃,许妃并没有亲眼看到许谚的尸首,而是才到燕北,就听说大侄儿没了,才赶紧给兄长写信。
许谡终于开始动容,若是周汉豫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他父亲的安排,甚至他能顺利回京城去,也是父亲的安排。
所以与其说是悦儿选择了昭儿,放弃了他,不如说他迟早会离开悦儿回京城去,父亲的手段可比姑母的厉害。
然而当时悦儿并不知道他父亲的安排,也不知许家的厉害,但她本能地选择了昭儿,许谡仍旧很受伤。
这一夜,许谡根本无法入眠,他有些后悔走时没有再见悦儿一面,或许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许谡翻来覆去的心头不是滋味。
天亮了,马车再次出发,许谡靠着车壁,每走一步,便离陵城远上一步,许谡心思一动,立即叫来无用,将他的行李衣裳全部拿了出来。
悦儿让他一套一套地换洗,不要翻乱了,这是有什么深意?
今个儿换上的衣裳,藏了绿石在里头,接着翻开第二套衣裳,他在衣裳里翻摸了半晌,果然又摸到一个内袋。
许谡心头一喜,急不可待地将内袋里的东西翻出来,却是一张字条,是媳妇的瘦金体,看到这熟悉的字体,许谡的脸上已经藏不住的欢喜,还好听了无用的话没有将衣裳给扔了。
许谡看着纸条上的字,很是简短,上头写着:“不准娶六公主。”
就这几个字?
可是这霸道的口吻,却让许谡反复看了好几遍,心头郁闷极了,抛弃了他,还要求他不准娶六公主,她怎么敢的。
许谡接着翻看第三套衣裳,依旧寻了好一会儿,寻到了衣襟里的内袋,仍旧是一张字条,“还在生气么?不准娶六公主。”
许谡冷哼一声,将衣裳往旁边一放,接着翻。
“夫君,你还生气吗?不准娶六公主。”
“夫君,你愿意听我好好解释一下么?不准娶六公主。”
……
“夫君,这是第十套衣裳,我想今个儿你大概走了一半路程了,这个时候,你能好好听我解释么?”接下来写的是一封短信。
里头是池小悦对眼下境况的分析,她不想昭儿放弃学业,也不想许谡离开自己,但是她知道许家囤粮又囤盐,还有兵器库,养马场,正因为她知道了这一切,所以她打算放许谡回京去。
她希望夫君去了京城,能将许家接掌过来,再恢复到正常,而她思前想后,与其两人偷偷摸摸地在陵城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如两人以三年为期。
也就是昭儿考中乡试之后,赴京赶考之时,夫妻二人得以团圆,但在这期间,她决定努力做生意,她没有其他贵女娇娇的好娘家,那她就攒一份家底做嫁妆。
而许谡留在京城,便是将许家的权势全部抓到自己的手中,等将来许家由他做主之时,两人便谁也不怕了,而在这之前,他们的三年之期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两人的安排。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落款的一句话,令许谡反复研读了许久。
而最后一句不准娶六公主,再一次入了眼,这一刻的许谡终于动容,原本一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