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谡沉默。
先前金学政派人在城外五十里扮成匪徒劫走了往来客商的货。
于是那夜,许谡也就顺势地将兵马调去城外五十里围剿山匪的假象,给了金学政救人的机会。
从而借机揪出县衙地方官员中帮金学政和岳知县的小官都有哪些,而后也可以借着岳知县得到金学政的证据,不然只处决一个岳广中,根本不能对付到五品官员的金学政。
而且姓刘的被抓后,金学政就休了刘氏小妾,与刘家彻底断了关系,这样一来,刘家账本也无法牵扯到金汀秋。
只是这一招是好用,却没有想到岳知县会舍弃自己的妻女,带着儿子独自逃命。
只注意着岳广中的许谡,在无用跟去的另一队人马中,看到了官道上被金汀秋杀了灭口的孟氏母女。
岳广中秋后问斩,家眷流放,想来这些贵女们也吃不得流放之苦,也是一死。
只是这一死是自己丈夫安排的,却也有些让人唏嘘。
“派人去陆路与水路暗中搜查,若是小岳氏真的出现了,便当场击杀,她若真的以此来脱身,想来也无法以岳家身份现身,这世上也不会再有她的名姓。”
无用应下,这就下去安排。
无心却在此时将自己去岳家宅子里翻到的一些纸稿碎片送了来,却是有些面色凝重,其中一叠纸稿中,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许二公子亲启’的字样,而这封信是在西厢房里发现的,显然是小岳氏写给公子的。
许谡也有些意外,看上面的字迹,信已经准备了多日,小岳氏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信的确是岳可欣准备了多日的,她想将这封信寻机会私下交给许谡,是为了自己保命,而不是现在岳家家破人亡之时被搜查到。
这封信里的内容,正与当初交给齐姑姑的账本是一样的,她想着还能求得一线生机,但是全没了,信也落到了角落里。
信件小了,装不下账本,但是许家囤粮的数目却写得清楚,而且紫角衣问过这一本账的事也说了出来。
终于到了今时今日,许谡才知道岳可欣能让紫角衣统座帮忙,恢复岳知县的官职,原来是这个原因。
而许谡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不仅在美岭屯盐,而今更是在北地囤粮,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许谡很快将信烧了,交代无心不必再操心这边的事,守着他家媳妇就好。
至于岳府翻出来的其他纸稿,他翻看了些,也看到岳可欣与紫角衣往来的一些底稿,以及竟然还有与他姑母的一些往来。
岳可欣与她父亲一样,将这些证据都留了起来,而今却让许谡看到了许久不为人知的内幕。
当初小岳氏竟然派人去追杀昭儿,好在昭儿让陵城镖局将小岳氏给引开了,而后独自去的美岭,
许谡对这个用尽心思的女子,极为厌恶,这些东西正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至于许家,许谡面色凝重,想起姑母的话,姑母想要换许家家主之位,或许他可以给大哥写封信,相信这一切大哥也不曾知道吧。
他想让大哥回京城去接掌家业,这样便可以解了姑母的后顾之忧,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许谡很快写下密信,利用许家的送信渠道快马加鞭往燕北送了去。
陵城又换新知县了,新知县上任,监察御史却不怎么入衙门,在家陪着媳妇,孩子就快要生了呢。
池小悦却是没闲着的,今个儿苗氏再一次将她织好的一匹布料送到了东院,与池小悦商量。
池小悦与苗氏一起看布料,再与先前买回来的布料对比,方发现,不仅织出来的布料一样,便是布料的纹路也是一样的。
谁说做不出杭绸料的?
苗氏见池小悦面上一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说道:“配色是我的专长,而你带回来的布料,这织纹却是乡间几位妇人帮我的。”
“眼下用上我苗家祖传的配色,这布料我感觉比杭绸可能还要更受欢迎些。”
于是苗氏拿了几匹她亲自配出来的新颜色,这里头一匹竟然是金黄色,这种颜色极为富贵,颜色也是鲜亮。
还有一匹桃红色,与以前的桃红色有着明显的不同,更鲜亮了,颜色更接近桃花的颜色的。
“如何?”
苗氏期盼地看着她。
池小悦点头,说道:“这布料,我看着都想做新衣穿了。”
而后那些普通的颜色,也与原来的提亮了几个色号,穿在身上更是好看。
“只是这成本却是难以压下来,我算了算,一匹布料加上这些颜色配出来,得十六两银子的成本。”
杭绸料单卖是十八两银子一匹,但颜色上反而比苗氏的差一点儿,若是他们现在毫无人气,也卖到了十八两银子一匹,在外地市场恐怕争不到一席之位。
没有名气,前期只能薄利多销。
而且布料的成本高了,那做出来的成衣成本也就跟着高了,原先定下的价钱就难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苗氏已经很厉害了,将成本压到十六两银子,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池小悦看账本,苗氏倒是记得仔细,这一次不仅收各村的桑叶,还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