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池小悦就让府中管事去城东锦绣坊把苗氏请来,她要将从杭州带来的布料和蚕卵交给苗氏,而且还要与她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
这许府管事去锦绣坊请人时,那挂着府牌的马车在锦绣坊外尤其地显眼。
不少客人见了,纷纷打听,才知这柜台东家苗氏与陵城新来的监察御史大人有关系,这不还能坐上许府的马车,可见关系还不浅,这可不得了。
那些正想着巴接监察御史的地方官员,不就有了门路。
都说这两处柜台有两位东家,其中一位东家却是数月不见身影,还以为两位东家已经闹掰了,不曾想人家好着呢。
那日才说做几身新款衣裳送来柜台卖的,结果第二日就没了池氏的音讯,苗氏没少去许府打听,奈何进不去。
很快马车到了许府外,竟然走的是正门,这让苗氏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布衣身,入官宅还能走正门,可见池氏对她的看重。
入了府,苗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府邸也太大了,还有这些花草树木假山流水,都修得整齐,苗氏真是头回见。
跟在管事身后,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她就有些不敢想像,以前觉得很平凡的叶大郎,没想到是许二公子,还是京官监察御史。
谁能想到这么大的转变,更不会想到明明住农家小院的一家人而今住在这样奢华的府邸当中。
再看这些守卫与下人,苗氏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到了东院,管事这就退下了,她来到堂前,就见堂前摆满了木箱,这些木箱全部都封存好,似乎里头藏着什么宝贝。
池小悦正在翻看其中一个木箱里蚕卵的情况,见苗氏过来,连忙叫她过去。
苗氏看到已经开始孵化的蚕,一脸的惊讶。
“知道为什么杭绸料这么出名了么?这就是从杭州带回来的,不仅这些,我还带了不少布料,极薄的料子,纹路很细致,而且与咱们平时看到的布料明显纹路不同。”
“我瞧着这些布料纹路皆是从杭州时新到各地去,我这一次在小作坊里发现的,还没有时新起来前,咱们也跟着做出来。”
“就这细致的纹路,我想到了好几款新衣。”
于是池小悦带着苗氏去看布料。
苗氏不曾想她竟然去过杭州,那是苗氏最想去的地方,苗家的织布和染料手艺传承,只能算是小门小户。
眼下看到这些绸料,她也被吸引住。
“嫂子,咱们干脆把布料和衣裳的生意做大,做成全国独一无二的那种。”
池小悦这一路上就在想着自己的计划,可谓是深思熟虑。
苗氏却是震惊的看着她,惊恐地说道:“咱们现在的生意还不够大么?你是没有看我的账本。”
池小悦却是摆手,“不够的,还远远不够,我打算开档口。”
苗氏有些听不懂。
池小悦却是从里头拿出一匹绸料布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说道:“我在杭州买这些小作坊的料子,你可知多少钱一匹?”
苗氏想了想,说道:“少说也得三四十两银子一匹了。”
池小悦却是摇头,“这是陵城的卖价,若是这新纹路的,大概能卖到七八十两银子一匹,那是因为转了几手才到陵城来,个个要赚中间差价,而我买的这匹料子,才十八两银子。”
苗氏震惊地看着她,她自己开作坊织的绸料也不是这个成本,怎么可能十八两银子卖出来的,他们是怎么赚的钱?
池小悦接着说道:“做出这样一模一样的好料子,我准备卖十五两银子,你要想办法将成本压到十五两银子以下,哪怕咱们只赚一两银子,也行,而后我做出新款衣裳出来,一身衣裳只卖二十三两银子。”
“我们将绣娘的手工价算下去,做成批发价,而锦绣坊便是咱们的档口,再也不会直售单件衣裳,而是做成大众款,再分成好几个码数,胖瘦都能穿。”
“但凡购买衣裳者,起定量一个码的数量必须是五十件及以上,布料便是百匹及以上。”
“可以明确地让他们知道,只要买了咱们的布料和成衣,直接就能赚钱,而咱们的布料做法必须新颖,就得每两年派人往苏杭两地去一趟,偷偷摸底两地的作坊。”
“而新款的衣裳就由我来想,我能做不少款式出来,绝对走在时新的最前端。”
苗氏听着她这一番话,感觉就像在听天书。
一款布料就起定量一百匹,那是什么样的商人才能做得到,这量的确是大,若只赚一两银子一匹,一款布料就能赚一百两银子,而要开布庄,就不能只有一款。
想想杭绸料这么贵,到了陵城,一款布料得卖六七十,或者更贵,再请最好的绣娘裁缝做衣裳,又得加上二三十两银子。
所以杭绸料子的衣裳才会如此的昂贵,而他们这些衣裳,却是二十几两银子便能穿上一身,如此一来,比杭绸料便宜了七十多两银子。
成衣铺里成倍地赚钱,也只卖四十几两银子一套,都不及杭绸料的价格,而她们从蚕丝到纹路,全部与杭绸料没有什么分别,所以这生意能做。
苗氏终于缓过神来,却是激动地拉着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