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兵马要过来也极为费力,我要在山城站稳脚跟,也总得有些好处牵制他们,这条私盐道,并非我私吞,但这些小数目并不影响我为许家囤盐。”
这话说得很合理,却也极为精明,至于真正的目的是安抚这些地方世族,还是说只是孔知州中饱私囊却是无处可查,也没有真相。
“把许家运输私盐的人员名单交给我,山中私盐小道我暂且不深究。”
许谡面色微冷,孔知州却有些为难。
交出名单,他背叛了英国公,而且也证实了山间小道私盐的猫腻,就是他的收入。
但不交出名单,眼下许谡就可以定他罪名,并且施以严刑。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孔知州甚至都没有考虑,立即上前拿笔写名单,这倒让许谡有些意外。
很快满满一张纸的人员名单写出来,要说许知州记性好,还是说这些名单中有几分是真的。
“若是查到上头的人根本不是,我即使到了陵城,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许谡将名单收了起来,起身时,又顺手将他刚才写给英国公的信当着他的面烧毁,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孔知州连忙低下头去。
许谡离开了,孔知州松了口气,看着信烧成灰烬,眼神中若有所思。
许谡这一忙,到三更天匆匆赶回来的,身边跟着无用和无心两人。
等池小悦和叶九昭背着包袱出来时,已经看到许谡等在了门口。
船已经安排好,先走水路,中间再换成马匹走陆路。
一家三口坐入马车,三更半夜就这么地带着兵马出发往码头去了。
大清早的,原本以为还会与侄儿子一起吃上早饭的许妃,却得知侄儿子一家连夜已经离开,走的是陆路,这么走一夜,早已经是几百里开外。
许妃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海鲜,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随即一把将帷帽取下,美丽的面容上是满脸的怒气。
“池——氏。”
许妃心想着待她回陵城,必定抽个时间私下见一见叶九昭,她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儿子的孝顺,岂能如她的愿。
昨个儿才叮嘱她不要将两人之间的事告诉谡哥儿,便是她对她最大的忍让,她倒好,直接连夜拐走她的侄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一切看她心情,谡哥儿自是会听她的话,这话真是扎她的心。
既然侄儿子已经走了,想必只有一夜的路程,她辛苦赶一赶,必能追上的,于是许妃早饭也不想吃了,立即坐马车出发,一路往陵城追去,只是她走的是陆路。
而走水路的池小悦,却是一家三口坐在船上,欣赏着两岸的风景。
许谡将山城的美食带上了船,还特意抓了两名山城厨子一路相随,只要媳妇儿说想吃什么,甚至还可将官船停下,先捕一些海味再接着走。
池小悦有孕在身,也经不得劳累,船速不快,她总是靠在许谡的怀中,一起看看日出和日落。
倒是一旁的叶九昭,成了最爱读书的孩子,每天看到父亲和母亲那腻在一起的样子,他无奈摇头,心想着以后可不能早早成亲,不然找一个像他母亲这样粘人的女人,他大概会受不了。
话说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怎么女子怀孕就是不一样。
话是这么说,一到饭点,父子二人争着表现,只要池小悦的眼神在哪道菜上停留了一下,必定有人给她夹过来,看着她不会因为孕期呕吐而吃不下东西感到一脸欣慰。
坐船比走陆路好得多,前提是不晕船,而池小悦正是不晕船,才会在船上很惬意,至于临走时她故意放出消息走的是陆路,便是不想回陵城的这一路还得与许妃相对。
而且她也要让许妃看一看,她到底能不能拐走许谡,这不,她要是在陆路上追上几日寻不到他们,大概是会气死吧。
还真别说,许妃这一路上连夜里都没怎么休息一路追去陵城,走了十日,就近城池叫人去打听,根本没有侄儿子的消息,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侄儿子走的必定是水路,坐的是官船,她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府中打听的消息,而不去码头查一查,坐官船是最容易查出来的。
她偏生被池氏气着,一着急上了她的当了。
只是走陆路的许妃却没有走水路的池小悦幸运,他们的队伍被一群劫匪盯上,正是山城最大的匪徒帮。
便是孔知州要出远门,也惧怕这当地的匪徒帮,这些人曾是吴越国皇室的后裔,与其说是山城匪徒,不如说他们是山城原来的主人。
追捧着以前吴越国的人尤其多,这些皇室后裔也在美岭一直藏着,并且随着容朝对边城疏于管束,队伍便越来越壮大,有了复国的心思。
而此时许妃被盯上,原本还只是把她当成贵夫人,以为是孔知州的家眷回中原去,倒也没有要杀她的心思,而只想活擒她,好威胁孔知州。
直到这些匪徒与许妃身边的护卫交上了手,才知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官卫,而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那会儿岳可欣吓得躲在马车后,身后是许妃,两人皆吓得不轻,来的人太多了,好在这些护卫厉害,很快就护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