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妃气得不轻,立即下令:“来人,将池氏拖下去。”
“姑母真的要动手么?”
许谡寸步不让,虽然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心里的醋坛子早已经打翻,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杀了周汉豫泄愤,但他忍着了,他得护着悦儿。
他知道姑母的能耐,她真要对悦儿动手,她和昭儿都无还手之力,一向不让他放心的母子,到现在仍旧如此,只要一转身,她们必定有危险。
池小悦看着眼前身姿挺直将她护着的男人,他为了她不惜与自己的姑母作对,池小悦是感动的,她拉了拉许谡的手,许谡回头看向她,那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执念,痴情的眼睛里有着熊熊烈火。
池小悦错愕,她察觉到了许谡内心的变化,连忙解释道:“肚子里的孩子本就是你的孩子,算着时日,便是桃林成婚的前几日。”
“许谡,你信我么?”
池小悦面色平静,神情坦荡地看着他,许谡护她她很感动,但许谡若不相信她,那这些护着她的举动毫无意义。
夫妻之间没有了基本的信任,那这一段感情也会千疮百孔,眼下看似只是怀疑她腹中的孩子,将来时日久了,便是怀疑她整个人。
起了猜疑的感情,再也恢复不到从前,所以在一开始,她就要掐灭这种可能,她绝不让自己委曲求全,做人就要坦荡。
许谡对上池小悦的眼神,怔住,片刻,许谡眼眼里的愤怒没有了,他终于开口相问:“悦儿,这个孩子是我的对么?”
池小悦点头,并简单地说了她和周汉豫这一段时间回家乡的情况。
没想许谡开心地一把将她抱起,原来是他的孩子,原来真的是他的孩子,那当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周汉豫看着开心的两人很是刺眼,郁闷地问道:“你相信她说的话?这孩子是你的?”
许谡掀眸看向他,沉声道:“悦儿说是,那一定是了,她为何要骗我,倒是你,你又是什么心思?”
他是什么心思,他恨不得杀了他,夺回姐姐。
但周汉豫忍住了,看着许谡怀中一脸笑容的姐姐,他终于说道:“许谡,你是对的,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与我姐姐在一起清清白白,她以后也只是我姐姐,而我是你的小舅子,你最好对我好一点。”
周汉豫的这一句话,再次在众人面前得以证明,许谡看向他时,似乎也少了些许恨意,私下带走他媳妇,还想让他不算这笔账,以前是绝无可能的。
但现在,看在他不敢动他媳妇,照顾着他媳妇的份上,暂且饶他,不想大喜的日子大开杀戒。
至于想当小舅子,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许谡没有什么好脸色,也没打算叫他小舅子,而是看向眼前的姑母,对姑母的所作所为很失望。
“姑母以前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为何在这事上却如此的糊涂,悦儿与姑母相见不过才几面,以前的事她失忆了,姑母还要追究么?”
“如今我是她的丈夫,你要追究,那我代替她,姑母是哪一点儿不如意的,我代她受过。”
许谡一脸认真地说着,而身侧一直未说话的叶九昭,在看到许谡如此护着他的母亲,而深受感动,终于认同了这个继父,也站到了许谡的身边。
叶九昭神色凛然地看向许氏,也说道:“我愿意代我母亲受过,只是我母亲行为举止向来有分寸,不知我母亲是违反了容律中的哪一条?”
许妃看着前头的两人,一个是她从小看护着长大的侄儿,一个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却是不约而同地同时护着池氏,许妃瞬间脸色苍白,眼神慢慢地移向池小悦。
僵持了半晌也不见许氏发话,一旁的岳可欣也是沉默不敢言,许谡朝小岳氏看了一眼,说道:“这一次我是诚心想与姑母好好谈谈,希望姑母还是以前明事理的姑母。”
“但显然姑母不打算与我交心,如此也说明我媳妇并没有明显的过错,若只是礼节上的错处,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姑母莫对她太过苛刻,悦儿向来有分寸,还请姑母担待。”
瞧着这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本就是家事,却在这街头闹开,许谡这就将池小悦扶上马车,这是要走了么?
许妃终于开了口:“谡哥儿说的没错,池氏大错倒也没有,既然要成为许家的儿媳妇,那规矩还是要有的,以后见到我也要像谡哥儿一样对我行礼,叫我一声姑母。”
许谡回头看了许妃一眼,倒也没有反驳,这就看向媳妇儿,说道:“孕期跪不下去也是人之常情,权贵世族家中长幼尊卑,多是长辈慈祥心疼小辈,小辈也是尊重长辈,言词温和,这也是大世族的风范。”
池小悦错愕地看向许谡,他是告诉自己孕期不必行大礼的意思,池小悦想到了什么,立即看向不远处的许氏,可惜帷帽拦住,看不到她的神情。
但池小悦总感觉许氏这是怒了呢,瞧着手都握紧成拳了,而且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上了马车,这绝决的样子,不生气才怪。
许谡却是不以为意,等池小悦和叶九昭坐好,他成了马车前赶车的车夫,这就赶着车要走。
马车经过周汉豫身边时,池小悦挑开车帘看向他,周汉豫也一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