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豫将她放下了却没有放开她,看着她努力挣扎的样子,似乎因为她这抗拒的表现惹恼了他,他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
半晌他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睡了你,凭什么许谡可以,而我不可以?我长得不比他差,年岁也相当,姐姐既然能喜欢比自己小的,我为何不行?”
这……
池小悦被他说的话给气着了,也不知哪来的劲,一把将周汉豫推开,连忙缩到了床的里头。
周汉豫直起身子,站在床沿,却是看着吓得不轻的池小悦,反而满意地笑了起来,“你也会怕我,那就怕着吧,明天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
池小悦郁闷死,白感动一场,好在她反应极快,立即说道:“你在我爹娘坟前是怎么说的,你如今竟然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
一提到池父池母,周汉豫明显地有犹豫,但他很快接了话:“爹娘当年就同意了,如今自然还是会同意的。”
池小悦反驳道:“以前是家中没有人立门户,才会准了你的请求,可咱们没有婚书,没有媒人,自是当不得真。”
“如今我已经成家立室,有夫有子,我想爹娘一定会祝福我,而不是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来欺负我。”
池小悦故意将话语说得重了些,周汉豫显然听到这话后很激动,他指向自己,震惊地问道:“姐姐说我是白眼狼?”
显然池小悦一句白眼狼将他伤到了,周汉豫很愤怒,愤怒得快要爆炸,但是他忍着了,再一次问道:“姐姐认为我是白眼狼么?”
原本底气十足的池小悦,对上这样的周汉豫,又有些不敢接话了,这个人真要是惹恼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他跟许谡完全不同,不愧是紫角营培养出来的杀手。
行正道是许谡这样的人干的事,而周汉豫显然不是。
周汉豫没有得到答案,很是不甘心,直接撩开衣摆,单膝跪在床沿,而后挪到池小悦面前,眼神逼视着她,再次问道:“姐姐认为我是白眼狼?”
池小悦很怕他,但她还是坚定地点头。
周汉豫没动,突然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匕首强行交到池小悦的手中,沉声说道:“姐姐是这么看我的么?这些年,我对池家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姐姐若是不信,你挖出我的心看看,看我的心有没有变黑。”
周汉豫握紧池小悦的手就要往他心窝刺,吓得池小悦连忙闪躲。
然而周汉豫是真的疯了,姐姐叫他一声白眼狼,将他这么多年的执念彻底的毁去,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你倒是下手,不就是一颗心吗,给你看个清楚,我对池家是不是真的,我对爹娘的思念对姐姐的思念是不是真心的。”
“我追入京城,只想寻找姐姐,我入不了皇宫,我都想到了自己净身入宫混进去,这样还不够真心?我被关在紫角营,我杀了那么多人从尸体里爬出来,我为着谁?”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把姐姐带回家,与爹娘团聚,一家人再也不分开,过普通人的日子,我打猎种田跟姐姐生孩子。”
“我就这样普通人的要求,为什么我要用十三年的打打杀杀才能获得?如今姐姐一句话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
“那现在姐姐你动手吧,挖出我的心看个清楚。”
说完,激动的周汉豫从池小悦手中一把夺下匕首,朝着自己的心窝就刺了下去,池小悦吓得瞪大了眼睛,只见他鲜血溅出,就这样倒在了床榻上,干净的床褥子瞬间染满了他的血。
池小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啰嗦着嘴上前看他情况,周汉豫却是看着她,露出一个笑来,“姐姐,我将命还你吧,我活得真累。”
随后周汉豫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池小悦急得不行,她看着冒血的伤口,她连忙用手帕捂着,地把刀拔出来上药。
池小悦赶紧从床榻上下来,快步冲出小院,挨家挨户地问哪位是村里的大夫,好在村里有懂草药的赤脚大夫,一听到有人受了重伤,连忙背着药箱跟了上来。
这一匕首刺入心窝,真是下得了狠手,村里大夫见了,都吓了一跳,看池小悦的眼神就不对了。
也对,谁会想到是自己动的手,只会想着家里就他们两人,那自然是池小悦动的手了。
她要杀弟弟,作为村里的老一辈,对池家的事很了解,这位大夫当年就给池父看过伤,最后岳父弥留之际,还是这位帮着办了后事。
大夫手脚麻利地收拾伤口,匕首被拔下来时,又流了一滩血,池小悦看着触目惊心。
终于包扎好,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好在没有刺中心窝子,命倒是捡回来了,只是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到了动刀子的地步。”
“这个孩子当年最是孝顺你爹娘,也一直说要娶姐姐为妻,要护着姐姐,我真是没想明白,你至于这么对待你弟弟么?”
被大夫责备的眼神盯着,池小悦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得恭敬地将人送走,这就将对方留下的药赶紧煎了给周汉豫服下。
池小悦坐在厨房里一角熬着药,想起周汉豫刚才一刀刺向自己心窝的样子,当真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