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可欣背靠在车壁上,显然也很疲惫,吁了口气,这才说道:“这几日的去向,你若还想活命,就什么也别说。”
“我爹娘要是问起,你就说我们去庄子上了,还有,千万别嘴碎地跟任何人说这三日中见到的人和经历的事,一旦被我知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婆子哪敢说半句,连忙应下,能活命就好。
岳可欣也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急中生智竟是猜对了,叶九昭不是池氏的亲儿子,想不到呢,她会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主仆二人就这样惊惊颤颤地回到了岳府。
岳可欣一回西厢院,立即要了热水,泡在浴桶里,再仔细翻看自己的伤,摸起来都得忍着痛意,她真是怕了这手段。
从小到大,她平素对待下人也算是有分寸的,却不曾还有这样用刑的手段,这样的手段很可怕,却是让她开了眼界,这样的逼供,就算是性情坚定的人也忍不住。
而且若是真的被弄死了,恐怕连忤作都要查不出问题在哪儿,再说这皮下的伤,要是查不到原因,多半以为是得怪病而亡。
岳可欣翻看自己每一处肌肤的同时,她也不知不觉学会了这样逼供的手段。
如今静下心来的她,再仔细一琢磨,她发觉这位贵夫人不仅与叶九昭像,她似乎与许二公子也有几分相像,眉眼都这么令人惊艳。
岳可欣刚穿好衣裳推门出来,就见外室里坐着一人,他一身墨绿袍衫,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不知是几时来的?也不知在这儿等了多久。
但是岳可欣见到此人,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好不容易从那贵夫人府上回来,又逃不过紫角衣的追查。
周汉豫曾说的警告在岳可欣的耳边回荡,她感觉自己这一次是难逃一死,但她不甘心,她不想死,她还要风风光光的活着。
周汉豫此时掀目朝她看来,面色铁青,可见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为何要去招惹池氏?”
周汉豫声音不大,也听不出情绪,但岳可欣知道这一句话的分量,她忍着一身的痛在周汉豫面前跪下了,直接说道:“因为嫉妒。”
周汉豫倒是不曾想她敢如此坦诚,的确意外,但死得也更快,他俯身看向小岳氏,语气冷淡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今日来兴师问罪,会因为你岳家的账本再次放过你?”
岳可欣的确是有赌的成分,但是听到这话后,她心头乱了,不要岳家的账本了么?至少因为账本,还能宽限她几日,只要给她几日的时间,她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显然周汉豫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他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门外来了人,这会儿还在听着。
“孙家是怎么抄家的,你难道是忘了?”周汉豫又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直接说了结果,“账本我是要的,但不需要你们再操心。”
“你父亲在沅城做知县的那段时间,得罪了不少人,罪证可以装一筐,来之前我已经派人送往京城,岳家过不了几日就得抄家。”
“抄了岳家也算是给孟家一个警告,若是孟家知时务,就会自行谋出路,到那时,我还担心这账本的事么。”
周汉豫为了池氏,他竟舍近求远,不惜打草惊蛇,岳可欣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而与她一样吓得不轻的还有门口的人,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有下人的惊呼声。
岳可欣根本没有心情想门外的人,而是苍白着脸,啰嗦着嘴含泪看着周汉豫,她不要岳家抄家,她不想父亲弟弟被流放,而她和母亲姐姐成为官伎。
于是岳可欣哭着哀求道:“不要将证据送入京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同样的话,但在周汉豫面前根本没有用,高高在上的贵女,如今为了能活下去,膝盖都要跪断了,但是没用的,不会有人同情她。
周汉豫之所以做了这么多还会来一趟岳府,甚至在这三日里还寻过她,是要为池氏出了这一口恶气。
那日茶楼里,小岳氏的嚣张,真是触动了周汉豫的底线,她祸害别人他可以不管,但对付池氏却是不行。
周汉豫绝情的起身,都懒得看跪在地上的小岳氏,这就要走了,小岳氏突然咬牙开口:“我知道叶九昭的亲生母亲是谁,我是她的人,你不问我这三日去了哪儿么?”
原本就要走的周汉豫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头冷眼看她,但这一眼看着她却如同看到一件死物一般。
没有岳可欣想象中的惊讶,周汉豫反而带着嘲讽的开口:“你竟然见到她了,你以为她会帮你,你这三日没死在她手中的确令人意外,但与我何干。”
岳可欣没想到这样的话还不能打动他,但可以听得出来,他认识叶九昭的生母,这个人一定是不一样的存在,至少能留下周汉豫的脚步。
于是小岳氏借着周汉豫停下的机会再次开口:“她让我帮她办事,你就不了想知道是办的什么事么?”
周汉豫皱眉,这位会叫小岳氏办事?倒是出乎周汉豫的意料,周汉豫又坐了下来,盯着眼前只想抓住一切机会的小岳氏,这会儿倒也高看她几分。
为了活着,用尽了手段,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用在她身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