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轻到年老的,有好几位举子,但大多过得有些落泊,那些过得好的,但凡聪明些的,便如陵城迟远一样,多是在地方谋有一事,有的甚至成了地方官员。
所以这样的人是不会来做夫子的,一时间也让岳可欣和孟氏都有些看不上这些人了。
正在此时,岳知县进来了,看到眼前正在夸夸其谈的一位老举子,他便是面色一冷,说道:“退下吧,就这一点儿学识也在沾沾自喜,岂能教导我儿子。”
那位老举子见是知县大人,慌忙行礼,又郁闷地退下了。
孟氏一看到这个丈夫,心头就怵得慌,总感觉他的那张嘴,随时露出血盆大口吃起了生肉。
孟氏立即起身说是累了要回去休息。
岳知县朝这个妻子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感情,话都不想说。
屋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岳知县便问起儿子上了榜中了秀才的事。
岳可欣神色平静地答道:“爹,不知你是从何知道的,但这事的确是我做的,弟弟必须中秀才取得功名,之后还要中乡试中会试,也要像爹一样在朝中为官。”
岳知县看着冷静无比的女儿,感觉到不可思议,面色严肃地看着女儿,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岳可欣仍旧无比平静,“爹,我知道,所以你不要插手此事就成。”
岳知县感觉今日才知自家二女儿的胆量真是大到无法无天,他刚才还只是怀疑,没想真是女儿做的。
“你可知有人已经来县衙报案了,我猜那人也会去找金学政说此事,一旦金学政查出点儿什么,我们岳家可就完了。”
“你爹我是寒门出身,靠的就是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好不容易中了进士,才有了今日的官职。”
“你为了你弟弟的秀才功名,就敢大动干戈,藐视王法,你哪来的胆子?你哪敢想的?”
然而岳可欣却是不以为意,虽然对这花家还敢来报官一事有些意外,但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于是说道:“他竟然敢报官,那就杀了便是。”
岳可欣目露凶光。
岳知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入夜,陵城西巷刘府,一条黑影翻过府中院墙,看到刘府倒了一片的护卫,黑影开始在府上大摇大摆的行走。
转眼来到刘大人的书房,推门进去,却发现书桌前爬在上头睡得正沉的刘大人。
黑影在刘大人身边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还故意一把将人往地上一推,刘大人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随之传来“砰”的一声响。
黑影却是没有理会,而是熟门熟路似的,来到书阁前摸了摸,在那突起的地方一按,只听到“咔嚓”一声响,一个暗格露了出来,里头不仅放着刘家的田契地契,还有刘大人的账本。
黑影显然识字,拿起来看了一眼,便露出一抹冷笑来,拿着账本要走之时,又回头看向这些田契地契,厚厚的一叠,小小刘大人竟然家产如此丰厚,看来这几年收的贿赂不少。
于是黑影一不做二不休,转眼将整个木盒全部抱起,也就这么带走了。
天亮了,刘府上下都清醒过来,护卫长见状,连忙去书房禀报主子,他们昨晚的吃食里被人下了迷药,都给药晕了。
然而当护卫长推开书房的门时,就见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刘大人发了疯似地将整个书房都翻得乱七八糟的。
护卫长头回见到如此失去理智的刘大人,吓了一跳,悄悄地退出书房,可不敢出声。
市井街头,突然从西市流出一些账目,千人抄写千人的字迹,根本查不到源头,但是那账目上,却是条理分明,日期事项写得清楚。
戏楼里的一对主仆正听着戏文,便有护卫进了雅间,将街坊流出的一部分账目送到了美妇的手中。
美妇带着帷帽仍旧不见真容,她挑开帷帽一角看向那账目,秀眉微蹙,随后出声:“好一招声东击西的手法,真是聪明的女人,倒是与以前不像了。”
旁边的仆人婆子自然也识字,看到主子手中的账目,接了话:“她的确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主子可要动手?”
美妇人却是朝婆子看去一眼,几次三番的在她面前煽风点火,不太对劲。
“齐姑姑是怎么与她有过节的?我竟是不知。”
叫齐姑姑的婆子吓得连忙跪下,她垂着头,根本看不到神情,但语气中却全是惶恐,美妇没有真的要罚她的意思,只是她不想跟了自己多年的人还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她现在是昭儿的养母,你们谁也不准单独去靠近她。”
美妇语气严厉,不容置喙,护卫和婆子连忙应是,不敢多说半句,更是打消了心头的念头。
陵城街头传出来的账目中,有一项是写某日有一女子,花了三千两银子贿赂监考官刘大人,是为了修缮贡院的一处考棚。
这个消息传出来,便有人细细一打听,发现那日坐在那修缮好的考棚中的正是迟大儒的关门弟子叶九昭,也正是这一次院试的案首。
于是这一夜的舆论导向变了,纷纷指向迟大儒的内门弟子,难怪能中案首,原来私下里竟与刘大人勾结。
这与刘大人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