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谡也看到瘦成皮包骨的岳知县,明明被两人发现,他还不忘护着手中的“食物”,却是看得两人一阵恶心。
无用一脚将那老鼠踢落,随即抓住岳知县的衣襟,便闻到一股熏人的恶臭,差一点儿没把无用给熏死。
主仆二人将岳知县带走,一切来得突然也迅速,牙市里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
岳知县被送到了陵城岳府,孟氏和岳可欣上前认人,却在闻到那一股恶臭味而直接吐了出来。
孟氏甚至在看到岳知县嘴角的血迹吓得直接晕过去了。
岳可欣倒是还能稳住心神,看着缩成一团的父亲,还有不知道咬了什么鲜活的东西带着血痕的嘴角,她闭了闭眼睛,强忍着要吐的冲动,随即朝许谡跪下道谢。
许谡藏在帷帽下的面容仍旧很冷淡,只说道:“你我之间算是还清了,以后不必再叫我恩公,更不必再来私自寻我。”
岳可欣苦涩地应下。
随即许谡和无用离开。
岳可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喃喃自语:“许二公子,你背上的那一块疤痕能否证明我们也曾是夫妻?”
梦里的场景越发清晰,她和许二公子一起入京城,亲眼看着许二公子娶了公主为妻,做了驸马,又成了摄政王。
要说先前还反复做梦是她和许谡在一起的时光,那最近梦到他成了摄政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摄政王的正夫人是公主,而真正能给他生孩子的却是她这个小妾,要是一切都像梦里发生的那样,他们岳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她一定会让梦里的事一一实现的,岳可欣暗自发誓。
而此时已经回到家中的岳知县,却仍旧两眼凶光,看到桌上的茶水点心,立即起身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看着这样为了吃而失去理智的父亲,岳可欣心头越发不是滋味,立即叫下人准备洗澡水,又叫小厨房里准备吃食,派了护卫将父亲强行押了下去。
等岳可欣来到母亲孟氏的屋里说情况时,孟氏却是呆呆地坐在床上,这哪是晕过去了,这明显是装的。
岳可欣疑惑地看着母亲,没想孟氏却说道:“你父亲成了这样,你将他弄回来做什么?他已经不成人形了,怎么可能再回到曾经,做回知县。”
岳可欣却是握着母亲的手,劝慰道:“养几日就好了,等父亲恢复正常,他还是知县的身份。”
“上头又没有定父亲的罪,他还是有功名在身,至于在何处做知县,我现在倒是有了想法。”
孟氏立即抬头看向女儿,问道:“你要怎么做?”
“娘,咱们在沅城之时,地方富绅权贵个个巴结咱们,但到了这陵城,却处处受人排挤,尤其是父亲失踪后,他们更是看不起母亲。”
“每次宴席上他们对母亲的为难我也看在眼中,所以父亲要做知县,那就在陵城,那些曾经对我们不好的,欺负咱们家的人,都得报复了回来。”
岳可欣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孟氏却是惊愕地看着女儿,“欣姐儿莫说胡话,能在何处为知县,岂是我们能定的,你父亲这一次回来很不对劲。”
“欣姐儿,我与你一个院住着的了,我不敢与你父亲单独在一起。”孟氏一想到丈夫带血的嘴角,她就吓得不轻,接着说道:“你父亲被饿成那样,一时半会根本改变不过来,万一他将我睡梦中吃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孟氏就打了个寒颤。
岳可欣皱眉,郁闷道:“娘,你想什么呢,父亲读了那么多的书,岂会做出这般野蛮的事来,你莫怕,等父亲养几日恢复过来就好。”
孟氏没法说服女儿,但她仍旧害怕,等管事说已经将老爷安排好了,她悄悄摸摸地过去瞧一眼,却看到堂前狼吞虎咽的丈夫。
孟氏吓得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而接下来数日,岳知县的饮食发生了改变,小厨房里的下人惊恐地过来向孟氏禀报,她连忙跑过去一看,只见一堆生肉前,岳知县就这么蹲在那儿吃着,满脸的血腥,看得孟氏一阵呕吐不止。
最后孟氏叫护卫将岳知县强行扣住带入小屋里,夫妻二人根本不敢独处一室。
孟氏一想到那啃食生肉的场景就吓得不轻,有那么一刻想着,若是丈夫无法再回到以前,那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而在这日,城中也传开了,岳知县寻到了,并平安归来,眼下在家中静养,还说已经准备上书,想必再次上任地方知县指日可待。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那些曾经不将孟氏放在眼中的权贵富绅们,终于坐不住了,纷纷变脸,送来昂贵贺礼上门。
转眼间孟氏手中多了数十份请帖,对他们一家瞬间恭敬了起来。
倒是这几日里令孟氏开心的事也就这一桩了,可是这些请帖上却是邀请孟氏夫妻一同参加,她一想到丈夫那狼吞虎咽吃生肉的样子,她就受不了。
去参加这些宴席自是不可能,孟氏也没有心情。
而岳可欣却在放出这个消息后,一直坐在府中后花园里等着,她知道,紫角衣该出现了。
这日黄昏,岳可欣又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坐下,手里一把琴,正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弹着。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