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跟京城有关的人,周汉豫会极为谨慎,此人不管什么来历,已经看到了他的真容,他本不该在鼎州停留,原本也只是执行任务经过这儿,却因为看到了池氏而停下了脚步。
他寻了十三年了,在这个穷山僻壤之地遇上了她,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皇令,也无法将他召回去,所以他在鼎州出现的消息绝不可以传出去。
随着紫角衣一个个倒下,周汉豫也开始重视此人来,看来来头不小,就这功夫,也只有京城那几大世家子弟有这能耐,若不是世家子弟,江湖游侠还没有这份好气势。
那么他今日,就让这世家断了香火,谁让他们不管束好自家子孙呢。
周汉豫飞身而起,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戒尺,戒尺看着与普通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击攻过来之时,尖头却散开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大伞。
这样的兵器能长能短,与人缠斗,令人防不胜防。
许谡知道有紫角衣统座存在,却从来不曾与此人交过手,这一次是头一回,不过是露出一招,许谡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软剑也是近身攻击之物,在他这凶险的兵器面前反而占了下风。
于是许谡手中一甩,软件又缠上腰间,随即就地一滚,从紫角衣手中夺下一把大刀,紫角衣的兵器是弯刀,这大刀不过是门面功夫。
不过紫角衣有钱,即使是门面功夫,大刀也是佩戴的好刀,倒是挡上周汉豫的攻击后,大刀并没有废掉,仍旧很锋利。
这会儿周汉豫有点儿想骂人了,自己帮属下配的大刀,却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早知道莫去找这么好的精钢铁打造。
两人你来我往,即使已经与那些紫角衣打斗耗了不少力气的许谡在与周汉豫交手时竟然也没有落下风。
两人旗鼓相当,这让周汉豫越发心惊,这可不得了,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在周汉豫的内心,一一排除了京城几位世家公子,最后落到了几位武将家中子嗣。
可惜对面之人带着帷帽,根本看不到真容,既然伤不了他,何不揭开他的面纱露了真容。
周汉豫这么一想,攻击就有了目标,只见戒尺突然变了方向,也不知摸了什么机关,转眼变成一把小刀,直接对准帷帽从上而下的刺下。
许谡面上一惊,一瞬间头上带着的帷帽却已经被划破一分为二,谁知他想也没想的将帷帽掉转一个方向,带着顶破帽又将自己的相貌挡住了,没把周汉豫给气死。
没能察觉他的真容,周汉豫又施一计,这一次直接横着割向帷帽,许谡已经有了防备,自是不会让戒尺靠近,人已经退后几步。
一时间许谡不仅要顾着自己的安危,还要防着面上的帷帽被人取下,转眼处了下风,边打边退,两人缠斗着远离了战场。
就在这时,黑夜之中,原本空无一人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打斗的两人面色一变,齐刷刷朝那边看去,就见一辆马车快速而来,而马车周围跟着骑兵护卫。
一看就知来人非富即贵,缠斗的许谡和周汉豫两人下意识的想到是不是该将这些人灭了口,今日在这条官道上发生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就在这时,马车里坐着的人伸出一只素手,挑开车帘,许谡认了出来,不正是岳知县的小女儿岳可欣么。
几次惹得他家媳妇不太开心,便对这女子敬而远之,可能唯一记住的是这女子很聪明。
的确来了鼎州城,除了他家媳妇聪明又有过目不忘之本事之外,这位小岳氏,也算是鼎州城难得一见的聪明女子。
想着小岳氏的弟弟还在昭儿身边做书童,许谡心头一软,阻止了周汉豫杀人灭口的冲动。
周汉豫没能得手,而马车中的岳可欣却是一眼看到了许谡的衣裳与众不同,是池氏做的新衣,陵城里难得看到。
所以才回陵城就遇上许二公子?
岳可欣知道自己闯入了不该闯入的战场,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难了,为了证实许二公子的身份,她喊了一声:“叶公子。”
一声叶公子,叫得许谡直皱眉,脸色大变,立即朝她看来,要是现在有空,他定杀了这小岳氏,先前还觉得她聪明的,顿时觉得此女愚蠢至极。
然而许谡的反应已经让岳可欣确定了,他就是叶大郎,也是隐姓埋名的许二公子,于是她叹了一声,“对不起各位了,是我认错了人,这就赶紧离开。”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马车却在调转车头时,故意慢了些,岳可欣心思转动,要是能在此时借机帮到许二公子就好了。
看着前头真正的战场,却是数人围攻一人,而近在眼前的两人显然都功夫不相上下,一个不小心就遭对方暗算。
岳可欣朝山林两边看,犹豫了一下,催着马车赶紧离开。
看着马车远去,许谡也终于能收回心神与周汉豫对付,只是此时的周汉豫却冷笑一声问道:“原来你姓叶?竟是同皇室之姓,你到底是谁?”
许谡却是语气冷淡,毫无波动,“我尚且也不知阁下是谁,不过你猜对了,我本是皇室中人,你最好识趣一些。”
原本还猜测着他是不是某位皇子,那样的话就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