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行人快没了,天也要黑了,后头跟踪的人有些郁闷,合着这对夫妻并不是陵城人,而是隔壁县城来的。
眼下这么跟着,没有行人做掩护,担心被夫妻两人发现,于是跟着的人走得慢了,一处拐弯的官道角,这些绣庄跟来的人就这么莫名跟丢了夫妻两人的行踪。
看着眼前三条岔道,不得不打了退堂鼓,回陵城去了。
而苗氏和周少全却并没有连夜回吴家村,而是就地寻了一处山林,夫妻两人相依为命的躲了一夜。
苗氏是没有想到向东家跟踪她为的是池氏,她想着的是怀里揣着的钱,五百两银子,多半是向东家舍不得给,又想夺回去了。
这么捱了一夜,天不亮的时候,牛车才往回赶。
绕着小路才上回去的小官道,看着熟悉的景色,苗氏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次赚了一笔大的,足够他们两家过一个好年了,想来池氏也能将这银钱送九昭读书了。
晌午的时候,苗氏夫妻才回来。
池小悦还在院里做最后一套冬衣,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苗氏风尘仆仆的,还朝左邻右舍看了一眼,对上池小悦立即进了院子,还将门关上了。
苗氏朝院里看了一眼,见父子没在外头,这就拉着苗氏来到她的西屋,方将怀里揣着的五百两银票拿出来,脸上满是欢喜。
到这会儿,苗氏才露出真性情,一脸激动的说道:“你可知我揣着这些银钱,心惊胆颤地在山窝窝里捱了一夜。”
于是苗氏将昨个儿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这向东家很难缠,事后还派人跟踪他们,好在她机警。
池小悦也没有想到苗氏这么聪明,竟然用这种方法将人甩开了,只是他们夫妻二人吃了苦头。
这一下池小悦不再怀疑苗氏,她也是有苦衷的,一起做生意,得有信任,以后也不再多想了。
苗氏一边笑着一边点出三百两银票塞池小悦手中,这会儿的池小悦又怎么可能再要她三百两银子,两人一起合作生意,自然是五五分。
于是池小悦将多给的五十两银子还到了苗氏手中,还说道:“以后咱们五五分账,我以后还有不少款能做出来,但对布料上也是有要求的,还得嫂子织出好布呢。”
苗氏不收,最后在池小悦的坚持下,只好收下,还说道:“我看咱们年前别再送新衣入城了,新衣做得多了,多半遭人掂记。”
这话有道理,池小悦还能乘着这个时机,想办法周旋孩子入迟大儒门下的事,来年开春能不能下考场,可就得在年前想好办法呢。
想留苗氏在家里吃饭,毕竟两人才回来,也免得重新开伙,苗氏却是摆手,说道:“我夫君回了家就做饭了的,我这就回去吃了。”
池小悦见她执意要先回去,也不好再留。
走到院门口时,苗氏半只脚踏院外了,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池小悦问道:“年底了,咱们可以挑选一头胖壮的猪,放了定钱,让对方养几日,腊月里杀了吃。”
“过年就得在自个儿院里杀猪,才有气氛,我是打算去隔壁村要一头的,你要不要?我帮你一起看。”
猪肉倒是不曾断过,但看苗氏这开心的样子,想着村里过年恐怕没几人杀猪的,手上也有了钱,那就热闹一下吧,于是点头。
苗氏便说道:“我去年去王家村要了半头猪,今年我打算直接赶生猪,到时候请屠夫过来,我们两杀猪的日子定在一起,也免得屠夫跑两趟。”
池小悦被苗氏的喜悦感染,笑着点头,都依她的。
苗氏这才走了,不过走了两步,就看到从河边洗衣回来的赵氏,刚才两人说的话,赵氏都听到了。
苗氏也不想与赵氏多言,这就快步离去。
赵氏脚步匆匆回了院子,门一关,她坐在廊下就哭了来,想起自个家中,去年过年,丈夫从城里回来,拿到了一笔工钱,就是买了一头生猪赶回来杀的。
可到了今年,连吃个疙瘩汤还得盘算着来,她心头便不是滋味儿。
这会儿吴大力在里间喊人,赵氏又得去服侍丈夫了,抹了一把眼泪进去,心头却是恨死丈夫,都快到年底了,一分钱没赚到,还躺在床上要吃要喝的,脾气还大。
吴大力看了妻子一眼,这一次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破口大骂,倒是想清楚一些事,便说道:“你明个儿大清早就往城里去,去铁匠铺里找阿牛。”
“我瞧着我这病不是哪儿受伤,而是有人动了手脚,怕是挑断了我的筋,以前在城里偶有听人说过这样的故事,会功夫的都会这暗门手法。”
“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落我身上,阿牛与我一起做工,有些交情,叫他找些偏方来,或许我还能再站起来。”
赵氏一听有希望,立即来了精神,那还等明日,现在就去,她这就厚着脸皮借周少全的牛车,请人帮忙赶车入一趟城里。
赵氏连忙从后院抓了两只大母鸡,便脚步匆匆的往小卖铺去了。
池小悦这么得到了一笔银钱,厚厚的一叠,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过个好年,想起苗氏的高兴劲,池小悦也忍不住莞尔,这门手艺仍旧可以做,来钱还是挺快。
不过有苗氏这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