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谡清雅的声音传来,池小悦的脸颊莫名发烫,脑中却是刚才看到他胡须时,他说话的嘴唇一动一动的,长得好看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她可是颜狗声控,以前喜欢听小说,就是因为主播的声音好听,遇上特别好听的,她还喜欢打赏。
“你当真是我爹?”
叶九昭终于开口,小小年纪还能忍住气,真的不容易,从来不曾见过面的爹,还是个遗腹子,这得多震撼,亏得他能忍到现在。
许谡的眼神扫过一脸惊艳只差没流口水的某人一眼后,才落到了叶九昭身上,随即朝他伸手过来,“昭儿,我就是你的生父,我从战场上回来了。”
叶九昭犹豫了一下,看着眼前宽厚的手掌,随即看向身边的母亲。
池小悦收回乱七八糟想要偷看确认的心思,也不想自己是穿越的身份被暴露,于是点头。
叶九昭这才将手放到许谡的掌中,许谡一脸欣慰的看着儿子。
“那今晚我能跟爹爹睡吗?”
叶九昭从来不曾有过父爱,这个愿望是他一直期盼着的,于是就这么问出了口。
然而许谡还没有开口,池小悦便接了话:“不行,你爹要跟娘睡。”
随着池小悦的话落,许谡后背一凉,感觉自己挖了坑把自己给埋里头了,这女人知不知道羞耻,也不管这丈夫是真是假就要跟人家睡。
“我还是陪昭儿吧。”
许谡压着心头的郁闷开口。
池小悦可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刚才那瞬间的表情变化岂会没有发现,她虽说是颜狗声控,但还没有失去脑子。
剧情里并没有这一出,而叶大郎明明出征十二年,在外当兵,风餐露宿的,能活着回来,怎么可能衣裳整洁,面皮白净,长相还像个二十几的男人。
就算有胡须,也看着不像三四十岁的人。
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池小悦的脑中冒出,眼前的这个人是假的,他就是那日在树林中见到的劫匪。
当时他们抓走了陈秀才,自己好不容易逃脱,所以现在若不是来灭口的,那就是另有所谋。
既然如此,更不能让昭儿与此人单独一室,一但昭儿落他手中,自己就很被动,必受其控制。
“昭儿年纪不小了,可以单独一个屋,你我夫妻一场,十二年不见,夜里我做几道好菜,弄壶好酒,咱们好生叙叙旧。”
这叙叙旧三个字莫名听着咬字很重,像是要提醒着这叙旧可不是单纯的说话,许谡脸色变了。
这边池小悦却是顺势朝叶九昭交代:“昭儿,去房里拿银子到小卖铺打点酒回来,可以慢些回来,不必着急。”
这后头两句话似乎又刻意的咬字重了些似的,许谡总感觉这小妇人不怀好意,她不会真的将自己当丈夫了吧。
许谡立即后悔了,就因为可怜这对母子,动了恻隐之心,露个面撑个场面,没想将自己给搭进去。
可是许谡没法阻止,就这么看着叶九昭一脸欢喜的入屋拿钱,随后出门打酒去了。
看着孩子欢喜离去的背影,再看着眼前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妇人,许谡额头冒汗,那令人闻声丧胆的煞神,也有这窘迫的时候。
不远处老树上正看着的长随无用,可是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全,这下倒是替自家公子着急了。
当池小悦进入厨房做饭时,许谡悄悄地来到院子后头透气,心想着也给母子二人立了威名,他要不现在就赶紧离开。
无用忽然从墙头跳下,朝主子行礼,见前后无人,小声说道:“公子,我听那话本子上说,女子也好色,我担心寡了十二年的池氏会不会对公子,就像干柴遇烈火——”
“住嘴。”
许谡一想到那场面,甚到干柴烈火几字,就是心头一颤,要他上阵杀敌眼都不眨一下,但要他碰女人,那绝不可能。
“公子,咱们要不赶紧逃吧。”
无用巴不得公子赶紧离开吴家村回燕北去,这不,也给这对母子撑场面了,今过儿也护着他们了,看到母子能好好生存下去,便可以交代了不是么。
经长随这么一说,还真是合了许谡的心意,瞧着主仆二人就要走,忽然一把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夫君,你要去哪儿?”
池小悦带着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疑惑的朝许谡身后看。
好在无用功夫高强,转眼已经跳屋顶上了,倒是不曾被看到。
许谡却是听到这一把柔声,吓得身子一抖,尤其是这一声夫君,简直是要他命。
要是在燕北,但凡有哪个女子敢这么叫他夫君,占他便宜,他非得弄死她不可,偏生现在有苦说不出,还得面色平静的甚至带着温和的说道:“我就来后院透透气。”
池小悦点了点头,便一步步朝许谡走了过来,走时还眉眸温柔的看着他,却是看得许谡心底发毛,这女人,再敢靠近,是想死么?
还真的敢往前走,你再走一个试试。
池小悦来到许谡面前,两人只隔着两步之遥,许谡的脸都要憋红了。
屋顶上看着的无用这一刻倒不急着要走了,第一次看到主子这般窘迫,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