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这药的来处,也简单,我知道这种药,一般携带过这种药的人,身上都会有药味,数日才能散去,偏生我这鼻子特别的灵。”
池小悦这就扶着椅子起身,就要上前闻两人。
袁光伦和韩相本能地往旁边挪。
袁光伦心头发虚,药是他给伙计的,而且今天摸过这药。
眼看着池氏靠近了,袁光伦立即朝皇上请求着:“皇上,臣绝无弑君之意。”
韩相也是满腔的怒火,连连请求着皇上。
池小悦也不闻了,突然开口:“说,为何要刺杀皇上?”
袁光伦还以为池氏是逼他说,就要反击回去,就见池氏怎么走到了伙计面前,明明是个妇人,竟是语气铿锵有力,把伙计吓得身子一颤,本能地朝主子看去一眼。
“你说出来,或许还能不牵涉到家里人,否则……”
“小的没有行刺皇上,小的只是听令在酒水里下了药。”
伙计瞬间跪下,招募进来的时候,池小悦可是查清楚了的,这个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若不是这样的人,又岂会用呢。
袁光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这么不经吓,气个半死,自己用他家中老小威胁他,池氏也同样可以,是他没有想周全。
袁光伦立即接话:“戏楼里招募的伙计,我看就是你池氏的安排。”
池小悦并不恼,反而回头看了袁光伦一眼,扬起唇角,说道:“袁大人莫急躁,这事儿很快能查出来的,比如我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你定会说我闻错了,或者说我胡说八道,所以我还是审问这个伙计吧。”
“你说吧,是谁安排的,如实招来。”
伙计已经吓破了胆,他的眼神再次望向袁光伦。
韩相闭了闭眼睛,他是怎么糊涂的会鬼使神差的听信了袁光伦的话,跟他一起陷害池氏,用什么法子都比这法子强,为官一世,临老了是真糊涂了。
伙计的手指向了袁光伦。
其实在将这伙计送来时,无心早已经将人给抓了,无心几人的手段,伙计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再加上此人本为利益,原本下了药之后就离开京城,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一家人都等在京城外的送别亭了,谁能想被无心派人抓了回来。
伙计能不说出实情。
袁光伦脸色灰暗,韩相感觉大势已去。
叶景修看了一眼还能生龙活虎审案子的王妃,抬了抬手,“你带你姑母下去用膳。”
这是要支开两人了。
池小悦这就和许妃一起退下了。
屋里只有君臣三人。
袁光伦膝行上前,说出实情,“皇上,臣是一时糊涂,臣没有弑君之意,那刺客不是臣派来的。”
袁光伦心头有种无力感。
韩相也不甘示弱,立即说道:“臣是受袁大人蛊惑,臣根本不曾参与,这一切都是袁大人一手安排的。”
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韩相竟然过河拆桥,袁光伦目光森冷地朝韩相看去一眼,立即说道:“若是这么说,臣也不能替相爷背锅了,自始至终都是相爷一手安排,臣不过是听他行事。”
“自打上一次钱庄一事,后又有小女落河一事,我袁家在京城成了笑柄,便是相爷也是以势压人,臣不得不顺从他,是臣无能,是臣懦弱。”
袁光伦这话激怒了韩相,眼看着两人就要争吵起来,叶景修怒斥:“住口。”
两人不敢再说了。
叶景修若有所思地看向桌上放着的那块替池氏挡了一命的铁板,以及那把普通的匕首,再看向两个懦弱不堪的臣子,叶景修只觉得两人真是没有出息。
“为何下手?”
韩相不说话,看向袁光伦,袁光伦也不敢说话。
“说。”
不敢再推脱了,韩相先开了口:“因为池氏,几次三番坏了相府的事,下臣的贱内,诰命就是因此没了,臣有错,臣不该记仇。”
这边袁光伦也只得说起青夫人与世子许谚负了他女儿的事,不过是纳个平妻,青夫人为何如此嫉妒,将丈夫管得紧紧的,害得他女儿从此青灯古佛,如同失去了一个女儿。
就为了这些事,这两位朝中大臣就对几个妇人大肆出手?
这就是他叶景修亲近的朝臣,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户部侍郎,两人都处在重要的位置,按理也是聪明人,怎么就这么糊涂?
看着眼前这瓶青梅酒,都不曾喝一口,这两人就中了招,两位大臣竟不及一位妇人,是容国之幸还是容国之不幸?
叶景修感觉自己前头几十年多半瞎了眼,看中了这两个蠢货辅佐自己。
“那么现在你们可想明白了?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叶景修已经对两人很失望了。
袁光伦也总算从这桩事上回味过来了,全部都是池氏安排的,她故意翻修戏楼,故意借皇上来戏楼听戏之机设下圈套。
亏得他自认为聪明,没想到反而被池氏给害惨了。
“是刺杀还是下药,哪一样来对付朕,你们都是死罪,诛连九族,为官这么多年,你们不懂么?”
两位大臣的头垂得更低了,皇上能这么说,那么他们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