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心口一痛,他下意识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说完就后悔了,我想跟你母亲道歉,可她却离开了。”
宫老清楚地记得。
他当时丢了一宗很重要的合作,整个人郁闷不堪,闫莉却跑过来质问他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出去鬼混了。
他不经大脑地吐出一个滚字。
当看到闫莉离开之后,他追出去找过,却看到她上了郑业的车。
那一刻,宫老的心彻底碎了。
“我以为这些年,你们母子跟郑业生活在一起。”
郑业很爱闫莉,如果他们在一起,他一定会宠她,不让她伤心。
所以他从没有去打听过他们母子的情况。
他害怕听到让他心碎的消息。
宫老承认,那一刻,他胆怯了。
宫尧悲怆地说:“母亲被你折磨得心力交瘁,早就失去了爱人的权利,她怎么可能耽误郑业叔叔呢?”
闫莉不敢爱别人,也不想爱别人。
他们在郑业家里住了一晚,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宫尧清楚地看见,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悔恨便席卷了宫老的眸子。
宫老从来都没想过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的。
他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跌坐进椅子里。
宫尧看着宫老不敢置信,痛苦的模样,心中没有生出半分怜悯。
因为他母亲当年受的委屈和伤痛可比他严重多了。
宫尧继续说:“母亲发现你衬衫上的唇印想跟你要个解释,你却觉得她疑神疑鬼,连句安慰的话都懒得说,你可能不知道,母亲那段时间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身为丈夫的宫老不仅不知道,还嫌弃妻子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很多时候,他宁愿住在公司里。
导致闫莉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一度崩溃。
小小的宫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知道,只有宫老能让她开心,让她恢复。
可惜……
宫尧永远都忘不了母亲自残时的样子。
“你看到郑业叔叔安慰母亲,不去问她事情的经过,直接给她扣上了一顶变心的帽子,你知道母亲有多心痛吗?”
“我……对不起。”
宫老的诸多愧疚,后悔,憎恨都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斯人已逝,你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何况,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宫老低下头,哑声道:“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他努力的意义是为了让妻儿过上优渥的生活。
可他只想到了钱财,却忘记给予他们感情上的陪伴。
而闫莉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宫老这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宫尧不想接受他的道歉。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靠道歉挽回的。
宫尧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闷在心里多年的郁气也发泄了出去。
宫尧起身离开。
他在离开之际,告诉宫老,“你知道母亲的遗言是什么吗?”
宫老目光灼灼地看过去,“什么?”
“如果有来生,她希望不要再遇见你。”
母亲这一生的灾难和坎坷都是宫老给的。
如果她当初选择了郑业叔叔,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不同呢?
可惜没有如果。
宫老瞳孔骤然一缩,身子晃了晃。
宫尧离开之后,包厢里面传出低泣声。
宫懿心疼地看着包厢的门,却没有推门进去。
爷爷需要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释放自己的情绪。
他压抑得太久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宫懿感觉自己的双腿都站麻木了。
包厢的门缓缓打开。
宫老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只是微红的眼眶仍然能看出他哭过的痕迹。
宫懿忙不迭上前搀扶住宫老,“爷爷。”
宫老摸了摸小家伙的发丝,“还有你在等我。”
宫老的声音里听不出是安慰还是可悲。
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是孑然一身,这也许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宫懿看见宫老这个样子很是心疼,他上前安抚,“爷爷,你希望宫叔叔回家的话,就放低姿态,请求他的原谅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原谅您的。”
“会吗?”
宫老自己都不确定。
他虽然忙于工作跟他没多少相处时间,却也知道他的性格。
“会的!”
宫懿眸光坚定,“宫叔叔看似不好相处,其实是个内心很温柔的人,只要爷爷真心悔过,宫叔叔一定会原谅您的。”
宫懿也有私心。
他希望宫叔叔一家人回家,这样爷爷就能享受天伦之乐。
落在他身上的重担也有人帮他减轻。
最重要的是,宫叔叔回家之后,他就可以经常和宫璃姐姐在一起了。
宫老看着宫懿殷切期盼的眸子,心中微动。
他也希望宫尧能回家。
宫老叫来秘书,“你去查一下宫尧的家庭住址。”
“好。”
……
而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