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悦扯了扯苍白的唇瓣:“好,学长早点回来,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
她不止熬了昨晚的通宵,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就是铁打的脑袋,此时此刻也受不了了。
“我尽量。”
陶思远落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夏文悦强撑着的眼皮垂了下来,无精打采地去了陶母的卧室。
陶母并不喜欢夏文悦,看到她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又来了?”
在陶母眼中,自己的儿子很优秀,而夏文悦不过是一个先攀高枝的穷学生。
有颜有钱有才学的富家女才配得上她的儿子。
夏文悦没有因为陶母的态度生气,她温和地说:“学长有个很重要的合作,所以暂时由我来照顾伯母。”
“我不需要你照顾。”
“等学长回来了,我就离开。”
夏文悦是受陶思远所托而来,她不会因为陶母的冷嘲热讽离开。
陶母见夏文悦不肯离开,也不想跟她生气:“我要喝水。”
夏文悦有过前几次的经验,去倒水之前,询问陶母:“要热水还是温水呢?”
“温水。”
夏文悦倒了一杯温水,还不忘往杯子里放吸管,贴心地送到陶母唇边。
陶母嫌弃地把头扭到一边。
“我现在不渴了。”
夏文悦只好把水杯放在陶母抬手就能碰到的床头柜,自己则坐回床对面的椅子休息。
她刚坐下,对面再一次响起陶母的声音。
“我饿了。”
“学长说冰箱里有粥,我去热。”
“粥是昨晚剩的,我不想喝,你给我煮新的。”
夏文悦不想跟陶母抬杠:“好。”
“要砂锅煮的粥。”
夏文悦知道陶母故意刁难自己,却也只能应下来,“好。”
夏文悦做饭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俯身去柜子里拿砂锅,刚低下头,眩晕感顿时俯冲而来,难受得冷汗瞬间从额头滑下。
夏文悦索性蹲在地上缓解自己的不适。
陶母迟迟没有听见厨房的动静,大声喊夏文悦的名字。
“夏文悦,你去厨房偷懒了吗?”
夏文悦的身体很不舒服,加上陶母的催促,她的头更痛了。
“没有。”
夏文悦回应的声音气若游丝,根本没有传到陶母的耳朵里面。
陶母没听见夏文悦的回应更气愤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陶思远回来一定要告夏文悦的状。
让她不准再来她的家。
夏文悦蹲在地上缓解了一会儿,才感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痛了,她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夏文悦掏出来,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时,她竟然生出了一股泪目的冲动。
她压了压眼眶里的湿润,接听了宫平的电话。
“在哪儿?”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可言,可听在夏文悦的耳朵里面就像是一道暖流抚慰她那颗被陶母伤到的心脏。
夏文悦吸了吸鼻子:“在朋友家里。”
宫平敏锐地听出了夏文悦的鼻音,他眉头狠狠一拧:“哭了?”
“没有。”“夏文悦,不准骗我。”
“我没有骗你,昨晚熬了通宵,所以声音产生了一些变化。”
“既然熬了通宵,为什么不回家休息,还去朋友家照顾病人呢?”
“我……”
她也是受人之托。
“你这样不仅是对病人不负责,更是对自己不负责,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出现猝死现象。”
宫平甚至没有给夏文悦辩解的机会,冷声问:“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学长还没回来,我不能把他母亲独自丢在家里。”
“我让护工过去照顾她。”
“可……”
“别可是,你现在的状况只适合回去睡觉。”
夏文悦确实困了,经受不起陶母的折腾。
尤其是在接到了宫平的电话之后。
她妥协了,妥协地把地址发给宫平。
旋即,夏文悦突然想到,宫平似乎不在海城,她把地址发给他有什么用呢?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门铃声响起。
夏文悦以为是陶思远回来了。
她打开门。
破旧小区的走廊里,一抹薄冷矜贵的身影映入夏文悦的眼睑。
夏文悦看着宫平那张熟悉的俊脸,先是一愣:“宫医生,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有舍己为人的伟大精神呢?”
夏文悦听得出来,宫平是在讽刺自己,她委屈地低下小脑袋瓜。
宫平看着眼前的小脑袋瓜,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柔地摸了摸夏文悦的发丝。
“去跟陶思远的母亲说一声,我送你回家休息。”
夏文悦乖乖嗯了一声,去跟陶母告别。
宫平跟在她身后。
夏文悦刚推开陶母的房间门,还没有开口,数落声便劈头盖脸地落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