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将辰兮挡在身后,眯起眼睛:“你跟踪我们很久了?” 刘春依道:“事急从权,还望二位不要介意,实是家师有要事与贵派商议,命我务必要将天龙门的贵客请到!” 张铮道:“我已说了,我们路过此地,不认识什么天龙门,你找错人了,告辞!”拉着辰兮便走。 刘春依抬臂一格:“请等一等!”张铮反手使一个擒拿,抓向他肩膀,肘尖一撞,迫得刘春依倒退几步,又飞起一脚扫他下盘,紧逼上去。 二人缠斗几个回合,刘春依一退再退,总不还手,眉宇间又焦急又疑惑,连声问道:“你们当真不是天龙门的人?当真不是?”张铮冷哼一声,也不回答,面露怒容,只一味急攻。 刘春依终于信了,一跃退出丈余,拱手说道:“原来真是认错了人,对不住了,在下鲁莽,二位请便!”又行一礼,神色歉然,侧身让路。 张铮和辰兮相视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早已认出面前这人正是水仙门大弟子,见他自报家门,又不还手,便决定试他一试。若水仙门是暗中加害天龙门的势力,那么对他二人应该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辰兮看着刘春依:“齐掌门有何吩咐?” 这一问便算是默认了,刘春依大喜,旋即上前凑近,神色愤愤,低声道:“二位还不知道么,家师在龙少爷的婚宴上遭人诬陷,受了奇耻大辱,现下重伤在榻,闻听贵派之事,心急如焚,特来相邀共商对策!” 辰兮道:“为何要‘共商’对策,天龙门的事与贵派有何相干?” 刘春依诧道:“二位当真不知道?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请随我去水仙门,让我等细细禀明——”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断喝:“围起来!” 自外面飞身而入十余人,瞬时合围成圈,将他们三人围在当中。 张铮拿眼一扫这些人,顿时失色,辰兮也不禁深深皱眉。 这些人竟都是十二龙坛中人,张铮和辰兮对望一眼,心中都知不妙。 刘春依上前喝道:“你们是谁?这是干什么!” 自不远处徐徐走来一人,双眉墨黑,目光炯炯,冷笑道:“干什么?自然是捉拿天龙门的叛徒!风筝勾结赤炎魔君,背心弑主,卖友求荣,先屠乌家庄,再毁天龙门,妄图襄助这魔头,将整个江南武林收入囊中。呵呵,这些奸佞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这几句话,字字如炸雷,张铮勃然变色。 ——风筝勾结赤炎魔君,背心弑主,卖友求荣?先屠乌家庄,再毁天龙门? 辰兮冷冷盯着那人,她已认出此人乃是陕北人称“目上双龙”的连鼎生,本在绥德一带活动,从未踏足江南,不知怎得竟出现在此,还统领着十二龙坛残部。心中冷笑,谋害天龙门的幕后势力终于出现了,看样子能量还大得很。 将乌家庄和天龙门两桩灭门之事一并栽赃给风筝,这一招确实很高明。天龙门总部出事之后,若对方已经控制了十二龙坛余部,那么张铮和手下的风筝就成为天龙门最后的指望。如今他们要将这一线希望彻底扼杀,便要扼杀在这般污名之下,使其受万人唾弃,在江湖上再难立足,天龙门即算是彻底湮灭了。 想通了此节,辰兮心中一沉,此番对手不易对付,又隐隐觉得这路数有些熟悉。 张铮目射寒光,风筝就算是死,也是为天龙门战死,绝不能背负着这种污名! 连鼎生突然抬手一挥,十二龙坛众人一拥而上,使剑的、使刀的、使鞭的,几样兵刃犬牙交错,远扫近劈,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宛似一张大网罩下。 刘春依本是一头雾水,突然被卷入战局,只得仓促应战。拼得几招,深觉对方出手狠重,大有搏命之意,不禁大怒:“荒唐!你们不认得我么?我乃水仙门座下大弟子刘春依,什么天龙门叛徒,岂有此理!” 辰兮展开轻功游走躲避,眼见张铮脸色铁青,心知他此刻又悲又怒,再斗下去,只怕要暴露身份。听了刘春依的喝问,忽然计上心来,朗声笑道:“春依,他们定是认错了人,将咱们水仙门当成了天龙门!呵呵,没关系,娃娃家的眼神儿总是不准的,你可别怪他们。”她和张铮现下都是四十多岁光景的扮相,看着比连鼎生又大上几岁。 连鼎生悠然立在一旁,既不惊讶,也不动气,淡淡地道:“鄙人小号‘目上双龙’,眼力自然是不会差的。你等在此废墟中鬼祟多时,除了风筝余孽,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今日你们断不可能逃出生天,不如大家停手,你们将持线人的下落说出来,弃暗投明,咱们还是同道中人,一起肃清欲孽,斩妖除魔,如何?” 辰兮哈哈笑道:“世间之大,可能之多,岂是你小娃娃能想全的?我且问你,风筝里何时有过女人,呵呵,想不到我楚幽兰才去西域游历一番,五六年间,中土竟无人识得了,可笑至极!春依,明日你去各门派知会一声,连先生这名号,以后是用不得了!” 连鼎生面容微动:“楚幽兰?” 此人成名在十余年前,是巫山派掌门神女楚冰情的嫡亲妹妹,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总以一些奇绝又残酷的法子行善事,以杀止杀,以血渡人,江湖人称“血祭菩萨”。此等奇女子,不知何故,后来竟嫁与水仙门掌门齐麟为妻。齐麟资质平庸,世人都道不堪匹配,楚幽兰与他成婚后不久,也即外出游历,常常数年不回来一次。 连鼎生乍听见楚幽兰的名字,吃了一惊,心中盘算,血祭菩萨的年纪倒真与眼前这女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