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还对着静海真人的突然离开,一脸懵逼作态不禁又气又笑,秦玄机直接摇头叹息。
“哎,尽在瞎胡闹,老夫还得与静云师弟商议神木洲之事,当真是耽搁时间。”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神瞄着静海真人,就差没上手直接赶人。
静海真人朝下方还在拼命往上攀爬的至和担忧瞅了眼,嘴里附和道。
“那我也跟宗主一起去看看,这些小儿辈也委实太不懂事。”
许洛看着两人迅速消失的身影,呆滞脸庞上突然露出一抹发自心底笑意。
这些老家伙,倒真是有趣!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他却并没有直接喊停这幕闹剧,反而饶有兴趣的坐在崖边,双脚伸至外边还晃荡了几下。
事情来龙去脉,大家都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虽然只是一场误会,可并不代表此刻至和的行为值得提倡,相反这种偏激心性其实很是要不得。
许洛甚至在他身上,隐隐看到几分很多年前自己的影子。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突发奇想,决定给至和一个机会。
当然刚才提到龙鼠时,通明心的大吉预警也是个重要契机。
许洛可能会心生恻隐,却绝对不是什么老好人,他更不欠至和什么。
这边许洛替他解决掉这次思过峰麻烦,可至和若是想别人看得起,那今天就必须履行自己的诺言,从这里爬上来!
若是他自己没能坚持住,许洛只会扭头就走,就当两人缘分已尽。
若是他真能屏住那口不甘心气爬到崖顶,那就证明至和骨子里跟自己是一样的人,再经过打磨没准真能成些事情!
时间逐渐过去,至和就像挣扎在泥沼中的虫豸般努力挪动着手脚,往不知道还有多远的彼岸划动着。
山风凄厉呼啸、毒虫快活嘶鸣,再加上周边吃瓜群众偶尔发出的惊呼,在高耸入云的思过崖,在许洛冷眼注视下,汇成一出千奇百怪的众生像。
看着脚下那越来越清晰可见的蠕动身影,还有像条巨大蚯引般扭曲在陡峭崖壁上的长长血痕。
许洛冷漠眼神中渐渐浮现出,越来越多的诧异和欣慰。
思过崖明明风声虫鸣此起彼伏,可偏偏所有人看着至和已经满是血痂的身形,却突兀心生无尽寒意,只觉得四周已尽是阴冷死寂。
所有人心神,都被那还在往上方一寸寸挪动的身影占据。
明明那身影矮胖难看,可此刻却像是比一眼看不到顶的思过崖,还要高大几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至和麻木不仁的习惯性探出手掌往上摸索,可这回却陡然摸到了空处。
此刻的至和已经恨不得跟身下崖壁融在一起,头颅压根就不敢抬起。
他迟疑片刻才好像想明白什么般,头颅开始轻轻颤栗。
可即便如此,他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个活人头颅下方却拖着具尸体般。
许洛定定看着这凄惨一幕,强忍着伸手去拉他一把的冲动。
他也渐渐有些明悟,为何至和能坚持到现在?
这对外人来说可能仅仅只是一场闹剧,可对至和来说却是一场与过去的告别、一场自死向生的涅槃。
在这个时候对他施以援手,那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羞辱!
好半晌之后,至和仿佛终于恢复几分清明意识,死死抠在上方崖顶边缘的手掌突然开始抽搐。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及时抬头爬上来,反而传出一阵死命压抑的嘶嚎呐喊。
许洛神情一愣,可继而也跟着无声失笑。
这孩子直到现在,怕是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得做到了这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
至和似乎终于察觉到上方有人,他缓缓抬起头,便看见一只白皙手掌正从崖顶上伸至自己眼前。
他手掌动动下意识就要握上去,可马上又福至心灵般疯狂摇头拒绝。
直到这时,他才看到许洛那张似曾相识的清秀面孔。
至和眨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切,这人怎会出现在这,他又怎么敢出现在这?
原本许洛这段时间在凌云峰已经是名声大噪。
可偏偏至和自从得到玉心草后,便闭关细心照料龙鼠至今,他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甫一出关又被至玉直接带来思过峰,去哪里见过许洛长什么模样?
许洛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自然也不会生生断掉人家的心性蜕变历程,他缓缓缩回手臂,露出温和笑意。
“我是至善,至和师弟,好久不见!话说你还这般吊着,难道就一点都不累?”
至和得他“好心”提醒,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就如同寸寸裂开般。
心神一松懈,剧痛就如潮水般涌来,至和死死挂在边缘的手掌都差点滑下去。
骇得他都再顾不上彻骨剧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自崖壁上一跃而起。
可帅不过三秒,身子刚刚腾上崖顶他又勐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像块石头般狠狠摔在坚硬如铁的崖顶上。
看着他这狼狈模样,许洛没心没肺嘿嘿笑出声,想要心性蜕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