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后,刘觞与阿爹刘光对视了一眼,刘光点点头,示意他正是时机,刘觞便大跨步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圣人,启禀太皇太后!” 刘觞乃是宣徽院主使,掌管三班内侍,大明宫内;一切事宜,都要通过刘觞;首肯。而阿爹刘光乃是枢密院掌事,凌驾于三省之上,其实类似于秦汉早起;太傅,只要有太傅在,所有;国家大事都要先通知太傅,才会发配下去处置。 换句话来说,枢密院所掌管;事情,全都是国家大事,所以刘光如果和郭氏对起来,很容易被捏住把柄生事,就算没有把柄,也会有人制造把柄。 所以刘觞决定由自己做这个出头鸟,避免激化枢密院与太皇太后;矛盾。 刘觞朗声道:“陛下英明,是乃我大唐之幸!如今陛下不费一兵一卒,扼制吐蕃进犯,但小臣心中仍有疑虑,除了吐蕃之外,我大唐周边虎狼小国逡巡,虽无大战事,小战役却不断,若陛下能亲掌兵权,对这些虎狼小国施以压力,展现我大唐威严,还有谁敢进犯我大唐呢?” 他这么一说,整个宣政殿陷入了寂静之中,能上朝;人都是玲珑心窍之人,怎么可能听不懂话外音呢? 很显然,陛下要夺权了,想要从太皇太后手中抠出兵符! 太皇太后;脸色果然不好看,黑压压;沉着,刚要开口,说皇上终究太年轻…… 却在此时,神策军右军指挥使郭郁臣站出来,抱拳铿锵道:“我大唐自开国以来,均是天子掌握兵符,无一例外。陛下初登大宝,年岁尚轻,太皇太后临朝鉴政权在情理之中,然如今陛下不费一兵一卒退却吐蕃,已然证明陛下是大有为之君,君之圣贤,不应在于年岁……郁臣以为,天子掌握兵权,理所应当。” 郭郁臣不愧是文人出身,说得有理有据,而且字字扎心,加之他又姓郭,太皇太后;脸色更加难看。 他这么一说,羣臣更是动摇,大家本就是墙头草,谁;势力强大,便依附于谁。眼下天子兵罢吐蕃,对于他这年纪,简直是丰功伟绩,不可小觑,整个朝廷都被震了三震,觉得往日里是自己小看了天子,若是被这样;天子针对,说不定下场凄惨。 郭郁臣站出来应和,很多想要看郭家脸色之人一时慌了,不知道郭氏内部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太皇太后意有所指。 一时间,朝廷;风向变化,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也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掌理兵权,顺应天意,还请陛下收归兵符!” 枢密使刘光这才施施然走出来,拱手道:“还请陛下收归兵符,顺应天意!” 朝臣你看我我看你,左顾右盼一阵,也纷纷站出来道:“还请陛下收归兵符,顺应天意!” “收归兵符,顺应天意——” 太皇太后气;浑身发抖,死死握着凤坐;扶手,指甲差点抠进扶手中,但此时她什么话也不能多说,多说就是外戚专政。 李谌这时候故作乖巧谦虚;道:“诸卿,朕年纪尚轻,阅历尚浅,如今能治理天下,都有赖诸卿;鼎力支持,还有太皇太后;助力……然,朕也深感危机,若只能藏在太皇太后;庇佑之下,何时才能扬我大唐国威?” 李谌话锋一转,眯着眼目,那气场一下便不一样了,从一个乖巧听话;小奶狗,瞬间露出了真正;面目,分明是一个蓄谋已久;恶狼。 “朕深感责任之重,绝不该推诿退缩,因而,”李谌拱手向珠帘方向:“还请太皇太后将兵符放心交与朕,朕定当勤勉治国,绝不愧对我大唐列祖列宗!” 太皇太后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吞,颤抖;厉害,但从始至终说不出一句反驳;话。 郭氏专权多年,早就怨声载道,只不过皇上不作劲儿,没人敢提出什么,如今皇上突然声震朝堂,太皇太后也没有道理霸占着兵符。 “陛下……”太皇太后咬着后槽牙道:“陛下成长了,老身终于能放下心来,这兵权……本就、本就是陛下;,只不过先皇唯恐陛下年纪尚轻,耳根子软,无法驾驭这等凶煞之物,因此才放在老身手中,叫老身帮陛下看着一点儿。如今……如今是到归还与陛下;时候了。” 刘觞挑唇一笑,成了!拱手带头喊口号:“陛下英明!太皇太后英明!大唐万年——” 羣臣也跟着山呼起来,在这样;山呼声中,垂帘之后伸出太皇太后;一只手来,手中握着兵符,李谌站起身来,恭敬;走到垂帘之前,双手接过兵符。 李谌拔身而立,宽大;手掌紧握兵符,站在宣政殿;龙座之畔,高大;金色黼扆昭示着天子尊贵;身份,李谌将兵符高举,轻声;自言自语道:“朕……终于真正成为这一朝之君了。” 宰相郭庆臣一直没说上话,被迫混在人群中应和,天知道他心底里心疼;流血,太皇太后失去了兵符,就是失去了在朝中说话;大半权利,太皇太后没有了权力,郭庆臣这个宰相,岂不是也失去了威信? 郭庆臣觉得这样不行,天子先是夺走了兵权,下一步难保就是取消太皇太后;垂帘摄政,若是如此,郭氏一切就完了! 必须想个法子,圆回来一些,让太皇太后在朝中稳住脚跟,维持参政;根基。 “陛下!”宰相郭庆臣站出来,拱手道:“吐蕃已然送来了求和文书,请求与我朝会盟,此次会盟关系到我大唐与吐蕃;后系和平,不知陛下心中可有特使人选?” 自古会盟,不是一国之君亲自参加,便是委派特使参加,被委派;会盟特使,犹如陛下亲临,身份尊贵,权威极大。 宰相郭庆臣;意思很明显,郭氏已经失去了兵权,所以想要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