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记载着许多人。 他们有的只是普通的传教士,有的成了小镇的牧师,有的则成了位高权重的主教,放牧一个教区。 虽说大多数都成了太阳教会的一份子,但还有不少人做了其他的普通职业。 笔记本上的信徒名单,大多数人都已老死或者病死,活到现在的极其稀少。 老教宗有些老眼昏花,在不是很明亮的环境之中,她努力的呢喃着上面的信徒名字,过了好半天,她才将上面的名字读完。 然后,老教宗吩咐玛莎取了一支笔来。 “神啊......” 这位老迈的教宗,她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神像,目光之中流露出了遗憾和念念不舍,然后将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她颤颤巍巍的,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名字。 ‘斯洛丽,学者,老死于太阳历202年。’ 当老教宗慢悠悠的写完这句话的时候,跪坐在地上的身姿,就彻底凝固住了。 笔记本和羽毛笔垂落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两鬓都有些泛白的玛莎,宛若雕塑一般,站在旁边的角落里一动不动,阴影遮蔽了她脸上的表情。 过了许久,已是中年人的玛莎,才从阴影的角落里走出来,她的眼角有两行泪水划落。 她弯腰捡起了笔记本和羽毛笔,轻声对着老教宗的尸骸说道:“斯洛丽姐姐,你既然走了,那么以后,就是我的世界了。” 随后,这位大主教玛莎,走出了太阳神庙,召集了都城内留存的主教和牧师,并且宣告了这个消息。 理所当然的,这位大主教接替了老教宗的位置。 于是,玛莎成了太阳教会的第二位教宗。 首任教宗冕下的薨去,震动了整个拉顿教国,随后这则消息,则是迅速扩张到了大部分的城邦。 对于这个噩耗,一些狂热的信徒难以置信,纷纷发出了哭嚎,还有一些人甚至寻死觅活,但都被其家人拦住了。 至于其他普通信徒们,则是根据神曲的教义,在家里斋戒祭祀了几天。 神的牧羊人,离开了世界这个牧场,重新回到了神的怀抱之中。 对于这个消息,执政官和元老院先是震惊,然后各种试探,再得出结论之后,原本的怀疑的情绪变成了狂喜。 终于,拉顿教国的名义统治者,不再凌驾于他们这些实际统治者身上了。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在权利的野心,犹如杂草般蔓延的时候,关于宫廷的斗争,往往会重新站上了舞台。 执政官加上一部分的元老,发动了对新任教宗的暗杀。 这是一起见不得光的事情。 毕竟在名义上,拉顿教国是基于太阳教会建立的。 不过仅仅只是一夜过去,不但是刺杀者成了漫天消散的石块,连教国的一部分军队,都被清洗了一遍。 这一夜,爆散的灰白光芒就没有停歇过。 诸多信徒们,将这一夜称做了玛莎的馈赠。 当月亮褪去,阳光重新洒落大地的时候,执政官大殿和元老院,都化作了灰白色的废墟。 刚上位没几年的执政官大人,以及一部分元老们,在这个夜晚之中化作了石像。 于是,在这一天。 那些贵族们,重新回想了拉顿被灰白光芒支配的恐惧。 虽然死了这么多拉顿上层,但只要教宗还在,只要太阳教会还在,内乱就起不来。 一些在教国边境,与之有摩擦的城邦。 也被短瞬间覆灭。 这让许多人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新任的教宗冕下,与老教宗是两个极端。 玛莎成为教宗之后,频频插手世俗的事情,她在原有的教义之上,又制定了更为严苛的各种条例,加深了对信徒们的精神束缚。 她任由贤明的主教和牧师,并将这些人,扶持进了教国的元老院之中。 凡是不服的,就一个字。 死。 被铁血教宗送上火刑架的贵族不计其数,甚至某些时间段,火刑架都不够用了。 短短两年的时间,原本泛信徒占比较多的元老院,在各种铁血的手段之下,瞬间成了教会虔诚信徒的大本营。 元老院内的所有人,都是太阳教会的信徒,并且除了行政职能外,还兼任了太阳教会的神职。 至于执政官,最少也得主教级别以上,才能担任。 拉顿教国,在第二任教宗的执政期间,彻底名副其实了。 到了第三年,西普洛斯河流域彻底一统。 拉顿教国成了横跨整个中原地区的巨无霸存在,是人类文明唯一也是最大的国家。 教宗玛莎的声望,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对于信徒和民众来说,经常在人间显圣的她,在某种程度上拥有远超首任教宗的威严。 做到了前人都未曾完成的事情之后,这位铁血的教宗冕下也选择了放权,拉顿教国的实际权力,落在了大主教的手里。 卸下权力的教宗玛莎,又回到了太阳教会之中。 只是与当年不同的,是她不再亦步亦趋的跟在老迈的蛇人身后了,“斯洛丽已经不在了,我终究也成了孤家寡人了。” “还有父亲......我完成了你当年的梦想,西普洛斯河流域归于一体。所以世俗的一切,对我而言已算是划上了休止符。” 玛莎抬头看着依然矗立在神庙里的羽蛇像,她回忆了自己的过往。 小时候,她为了父母而活。 长大后,她为了斯洛丽而活。 这些年里,她为了整个人类文明而活。 “而现在,已经快要步入老年的我,也将为自己活上一次了。” 虽然身形还十分矫健,但头发已经泛白的玛莎,早就不年轻了。 对于蛇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