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执政大殿内。 “西林的执政官大人,异端赛德里克,你还有什么遗言可说?” 圣徒斯洛丽看着眼前的夫妇,以及小不点一般的孩童,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一路走过来,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西林的敌人,都在她的神石之心下化作石像。 斯洛丽虽然自称神的圣徒,但在处理敌对的城邦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圣徒的慈悲和怜悯。 不过,面对这个世界上唯二的异端,她还是准备给对方留下一个体面的死法。 执政官圣·赛德里克,拍了拍有些发抖的几个孩子,将他们安抚了下来,随后却是如此问道:“圣徒斯洛丽,我有几个疑问。” “你问吧。” 圣徒斯洛丽并不急着动手,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执政官圣·赛德里克微微一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存在吗?” “神,一直存在。”圣徒斯洛丽毫不犹豫的说道,并且将手里的石头心脏举了起来,“这件神器,就是证明,它拥有石化一切事物的超凡力量。” 石头心脏在安静的时候,并没有散发灰白色的光芒,而是宛若装饰品一般被握在手里。 “那为何我们蛇人,不......我们所有的人类,包括那些猿人、狼人们,在漫长的岁月里,从未见过神灵的降临呢?” 执政官圣·赛德里克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然保持怀疑,但对方手上的恐怖神器,就是一切传说的最好佐证。 斯洛丽没有回答这个疑惑,并反问道:“赛德里克,你今年多少岁了。” “两个月之前,我刚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 年轻的执政官大人如此回答道。 二十一岁,正值蛇人的壮年时期。 “蛇人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几年。而一株路边随处可见的树木,短则上百年,长则数百年甚至上千年。” “对于蛇人的文明而言,一株千年古树,就能贯穿大半个历史。而我们蛇人正式统治这片大地以来,也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 “一株古树存活的千年岁月,对我们蛇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漫长时间。但是对于整个天地来说,古树所渡过的千年时间,也不过是其短暂的瞬间罢了。” “而整个世界经过的时间,对于神灵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吗?或许是一次午休,或许只是一次眨眼。” 圣徒斯洛丽如此解释道。 “在漫长的时间面前,我们人类的文明,就像是虚妄一样短暂。如果再将时间的尺度,拉的足够长,那么我们的存在与不存在,都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对于拥有无限时间的神来说,我们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 面对圣徒斯洛丽的回答,执政官圣·赛德里克先是一愣,随后又恍然大悟。 但他随后又面露疑惑:“但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测吧?” 蛇人的城邦时代,各种学者层出不穷,对于神话传说的思辨,自然是有的。 但这种论点,并非主流。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圣徒斯洛丽展颜一笑:“所有对神灵的解释,都是来源于我的猜测。” “说句实在话,我从见过神灵。就算有,那也是在梦中模糊不清的景象。” 对于太阳教会流传的神话传说,以及对神灵的解释,这位圣徒毫不忌讳的坦白了真相。 “太阳神拉,那位长着洁白双翼的巨大蛇神......” 执政官圣·赛德里克目光有些发愣,以他拥有的智慧,不难品味出这其中的深层含义。 “是我编的。” 圣徒斯洛丽笑了,她的微笑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癫狂。 她笑着说:“所以我才会说,神根本不在乎这一切。不在乎蛇人文明的神,怎么会刻意降临到我们的世界呢?” 这个真相充满了冲击性,不论是执政官夫妇,还是旁边的几个孩子,都被这世界的真相震惊到了。 不过年轻的执政官并非普通人,他只是短暂的迷茫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所谓的圣徒斯洛丽,也是和他一样的异端。 更为讽刺的是,神居然会将这种石化一切的神器,赐予给了这位最大的异端。 “只是我觉得,神应该还是有在乎的东西。” “不然的话,你怎会拥有这样恐怖的神器呢?” 年轻的执政官,对神的看法,与圣徒斯洛丽又有些区别。 随后在圣徒陷入沉默的时候,他又说道:“圣徒斯洛丽,你既然拥有超越了凡人的力量,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完成我未完成的心愿。” “统一整个西普洛斯河流域,甚至更为辽阔的地方。” “或许在你的眼里,拉顿和西林,还有其他的城邦,都是敌人,都是对手。但实际上,诸多城邦所有人,都是文明的一份子。” “就像太阳教会,可以跨越城邦和距离的限制,广泛的传播出去。” 执政官的话语,让圣徒斯洛丽皱起了眉头。 “我来西林,并非是征服,而是复仇。”圣徒斯洛丽如此说道,“这只是一场报复性的杀戮,而让整个西普洛斯河流域归于一体,需要无数的杀戮才能完成。” 年轻的执政官却是摇了摇头:“大殿后边的广袤草地,每到秋、冬就会枯黄死去,但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又会勃勃生长,青绿一片。” “人类的社会,就像那些草叶一样,会不断地更替,经历着轮换的战争与和平,并且在其中向前发展。” “对于个人来说,死亡重若巨山,但在文明的发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