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自好理解,叛乱平定,温峤自认先帝已将重任付与王导,便收措物资于残宫,沿江北上前往武昌” “后句:‘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毁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者。’也就是说,船行至牛渚矶,温峤见此地形势险要,水深浪阔,且随行之人都言其地幽深,水下有很多怪物,温峤听之新奇,又闻言点犀角可见怪物,便命人找来犀牛角点燃,以便他照看清楚” “片刻,犀牛角一燃,伴着悠远至近的丝竹之声,温峤果真看到了水底怪物,怪物长相奇怪,或穿红衣戴红巾乘马车而行的,或见犀牛角燃火飞身扑来想要将火扑灭的” “之后呢?” “之后?呵呵”黎松林一笑:“峤其夜梦人谓己曰:‘与君幽明道别,何意相照也?’意甚恶之。峤先有齿疾,至是拔之,因中风,至镇未旬而卒,时年四十二” “水下有阴,犀与通之”我若有所思,缓缓开口 黎松林闻言,站起身轻拍衣角,走到我面前点头道:“水为阴,要以阳往阴,必有载体通道,这牛渚矶又名犀照矶,更有阴通之名,犀角通阴,可开阴路,见阴人,所以温峤燃犀角便可见其下之怪” 天地分三界,修身成仙,是谓仙界,人死入冥,是谓冥界,人踏之地,是谓人界,道中最常为阴阳,就是所谓人间与冥界,三界参差,冥界亦与人间相似,其中盘根错节,通道亦有千万,想来这牛渚矶就是去往冥界的通道之一,温峤阴差阳错,或是沾染阴气,才错开了通阴之道,不然,寻常人若光是点燃犀角便可通阴,那天下岂不是大乱,不过其中还有一种可能,例如我这种至阴命格,要想通阴,便是比常人更加容易,难道这温峤也是至阴命格不成? “当夜,温峤梦见一人,其凶悍愤怒,对着温峤出言训道:“你我幽明有别,本是各不相扰,为何窥探打扰?” “梦醒,温峤心有余悸,但事无变动,且途中无事出,温峤便也没再将梦境放在心上,温峤的牙本是有些问题,到达江州之后,温峤寻人拔牙,谁知,最后却因拔牙而中风,不到十日,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年仅四十有二” 黎松林打断我的思路,继续说道:“再说回李白,李白为何捉月?又为何在牛渚矶捉月,最后又为何落得个坠江而亡?林安,你可有答案了?” “嗯” 我点头,黎松林说得明白,我心里也大致有了成算,顿了顿,我才缓缓开口:“李白晚年窘迫,因参加永王东巡而被判罪长流夜郎,后遇赦得还,‘更听猿夜啼,忧心醉江上’他月下酌酒,思之双鬓斑白,一生抱负却不得舒展,再听猿猴月夜清啼,心中更是幡然,已是花甲,却遭此境地,最后只得一醉解千愁...” “牛渚矶本是通阴之路,李白又得‘犀照牛渚’之典故,再加上李白醉心修仙之道,于是去往牛渚矶,想一睹水下真容,而酒醉后,人体阴甚阳弱,本就易遇阴,李白所见精灵,兴许便是水下之怪,您所说之醉酒捉月,或许只是月下朦胧,见了精灵,李白想邀之共饮,于是举身赴水,所以才坠江身亡...” “嗯”黎松林一声感叹,看我的样子颇有些孺子可教的满意:“你说对了大半...” “嗯?”我不解道:“还请黎老解疑” 黎松林轻咳两声,端着一副高深模样,片刻,才笑道:“老夫今日既与你说这阴间使者,犀牛,那必然是与之相关” 李白身死跟犀牛有关?我疑惑不解:“黎老,恕晚辈不知” “你想想,温峤如何开阴路见水下之怪的?” “温峤...燃犀牛角...”我低头沉吟:“莫非...李白也点了犀牛角,所以才见到了精灵,最后又如温峤一般被精灵所害?”我大惊,不曾想一代文豪会落得如此下场 黎松林却摇头道:“犀牛既为阴间使者,犀牛身躯自然各处皆是宝贝,犀牛角燃之可通阴,犀牛黄抹之自然也可见阴,犀牛骨、犀牛皮...诸如此类,亦都有大用处...” “晚辈受教了” “月光普照,山川横斜,李白乘舟欲醉,又听丝竹悦耳,因眼色朦胧,便提犀骨灯与水面,灯射三丈,水底万物聚显,红衣踏歌,青蓑舞剑,须臾,又见一凶恶之徒,身背巨荆脚系链锁而来,一时万籁俱寂,恶徒身形暴涨,似要冲破枷锁,忽闻一声大赦,金光迷眼...再回神,犀骨灯灭,眼前再不见精灵,只剩青墨江面...” “原来如此...”我点头道:“想必这犀骨灯便是如犀角一样,燃之通阴,李白又因醉酒阳弱...” “不错,不过,老夫倒是从古书中得知,这犀牛身上还有一个宝贝,制成法器后不仅可以容阴慑鬼,还可鞭打人魂... “犀牛身上还有这等宝贝?是什么?” 我有些诧异,转眼却见黎松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斜觑了我一眼,挑眉笑道:“犀牛鞭” “犀牛鞭?额...黎老...” “林安!小安安!小爷回来了,走,小爷今天高兴,请你去搓一顿,你给钱”话音未落,黎星阳便出现在眼前打断我道,楚清清跟在他身后,脸色不明,倒是黎星阳一脸兴奋,面红耳赤 黎松林一见黎星阳此等模样,立马收了笑脸,冷哼道:“瞧你这点出息...” 话虽如此,他眼中的关切却是浓烈,黎星阳也不恼,回头看了一眼楚清清,脸色少有的腼腆道:“清清,你饿了吗?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