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阳拧紧了双眉,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叹息道:“人体有十二根经脉,又有不计其数的血管,蛊虫进了体内,丝毫没有章法,以我现在的水平,根本找不出来”顿了顿,黎星阳又说道:“我刚才查看之时,发现他体内虚空,似乎是近日受过重伤,我现在也不敢轻易施针,况且,你吞下的其实算不上蛊,顶多是蛊虫卵,所以...” “怎么会这样?”我顿时六神无主,瘫坐在地,顾玄何时受过重伤我竟一点都不知晓,莫非是黑僵那次?我所知的就只有那次他昏倒过几个时辰,是了,五雷咒使用次数过多,会折损寿命,可为何当时顾玄不肯告诉我?顾玄不能带我们越墙,是不是也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的原因?一时间众多细节萦绕在我脑海,孙府的院墙与之此处的相差无几,顾玄都能把我抛上去,他既能轻而易举跃墙,又何来没有借力的由头,想到这里,我越发内疚,直拉着黎星阳红了眼:“不,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黎星阳,你想想办法” 四周静谧无声,黑巫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动静,我期望的盯着黎星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眼睛发酸,黎星阳才缓缓开口:“我爷爷可能会有办法,只是他早已退隐,再加上近两年身子不适,要让他出手,很难” “我一定要救顾玄” 看我如此坚定,黎星阳也不再说什么,迟疑道:“那我们现在...?” 我环顾四周,这个院子除了我们三人和倒地的几人,加上黑巫就再没有其他,进来的算上我们应该是有二十余人,那就是说还有人在其他的地方,大门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没了顾玄,院墙也翻不过去,看来要想离开这里,只能另辟蹊径了 我指着院中几人问道:“这几人还有救吗?” 黎星阳摇头道:“已成傀儡,没救了” “嗯”我点头,若有所思,定了半晌,才有了注意,我走向黑巫,黑巫犹如一坨软泥瘫倒在地,我抬脚踢了踢,黑巫依旧没有动静,伸手一探,她竟不知何时没了气息,不过我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生怕她使了什么障眼法,确定黑巫身死之后,我回头看向黎星阳说道:“你留在此处守着顾玄,我去找找出去的法子” “好” 我转头向长廊走去,那里连着另一个院子,想了想我又转身,两步走到之前我呕吐之处,囫囵抓了一把虫子,才大步向前 顾玄给我的驱邪符还在,若是遇到旁人,顺路救下也无不可,反正也是烧个符的功夫,至于其他,我帮不了,也没有心思,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一路喂下了十多张符灰,可要如何出去我却没有一点头绪,侧门,后门都推不开,从门缝看去,仿佛还能看到灰色石门,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院子了,过了这里,如果再没有法子,我就只能打道回府 我心里着急,却踟蹰不敢上前,我怕依旧没有好消息,可我更怕耽误救顾玄的时间,深吸一口气,我才提步上前... “这位...施主?” 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动静,转头看去,竟是那身披金裟的和尚,和尚神色有几分疲累,见我转身又说道:“施主,可否告知贫僧发生了何事?” “走吧,边走边说” 我一边翻找,一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和尚听后一脸怒意,直扬言出去后要找戚老板好好清算,我自然乐于见得,和尚又说:“近十年,陆续有人失踪,且都是修行之人,就贫僧所知,都有数百人之众,一时人人惶恐自危,倒不知竟是巫蛊之师所为” “既如此,先前来者失踪后,你们都未察觉有何不对吗?” “唉,也曾有人提过,大家都嗤之以鼻,也是,戚老板只是一介寻常商户,又...极为大方”说罢,和尚状似羞愧,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况且来过此处之人第二日都照常回去,过后密不见人,不久才陆续失踪,现如今看来,这回去之人怕都是傀儡了” “原来如此...这戚老板果然心机深沉” “幸而施主有大能,不然贫僧和众施主怕是命休矣”和尚合手作揖,片刻,见我动作不停,又问道:“施主,你可是在寻找何物?” 闻言,我转头睨了和尚一眼,挑眉道:“你就不怕我是欺骗与你?” 话音刚落,和尚表情晦涩,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才开口道:“实不相瞒,贫僧醒后正巧看见施主在救治旁人,起初也有怀疑,可一路跟来,见施主毫无加害之心,也放下了心中成见,还请施主莫怪” 我一愣:“你是说你早就醒了?” 和尚点头,随即摸了摸浑圆的大肚子,憨笑道:“贫僧有一习惯,出门在外都自带吃食,这次因待的时候过长,干粮用尽,才稍喝了些水,想来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贫僧就醒得稍快些” 若如他所言,其余人也应该快醒了,这一路走来,天色已经大亮,远处一片金光,缓缓洒在廊桥的白玉砖顶,更添了几分奢颐,仅剩最后一处厢房了,若在找不到,我真不知该如何回去跟黎星阳交代 “你们的蛊虫只是被暂且压制在体内,所以现在急需找法子出去,所有的门都从外面被机关石门堵住了,我寻了半天也无果”我如实相告 和尚听后围着围墙走了一圈,又看着院子沉吟片刻,才笑道:“施主莫慌,贫僧可助众施主出府” 吃惊之余,我望向围墙,和尚在旁摸肚自得,恐我不信,又走到院中,院中间挺立一褐色雕花大盆,盆内种有一迎客松,松枝粗壮,针叶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