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不大,却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又是一出嫌贫爱富?”我心里嗤笑,提步向里走去,身体穿过房门,却看到正屋里,女子双目含泪跪地哀求,双亲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爹,娘,我和林郎两情相悦,你们便同意了吧” “哼,自古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君生一个破落秀才,如何比得上高县长的儿子”女子的父亲说完后,旁边的妇人帮腔道:“是啊,嫁入高家你就是少奶奶,你就听你爹的吧” 听此,女子高喊道:“不,不,此生我非林郎不嫁”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笑着过来抚了抚女子的手,安慰道:“清清啊,能被高县长的儿子看上,是你的福分,你要嫁入高家,那我们这个村子可都跟着沾光咯”女子手一扬,没有看中年妇女,只坚定的看着双亲,说道:“我不会嫁给高斌” 这个高斌大概就是高县长的儿子了,说完,只听女子父亲一甩衣袖,震声说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原来是对苦命鸳鸯”我眨了眨眼睛,睁眼,眼前敲锣打鼓甚是热闹,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男子,此刻春风拂面,正是洋溢,只见他对着那女子的父亲作揖道:“小婿高斌,来接清清了” “好好好,”女子父亲喜笑颜开,又对身旁妇人说道:“去叫清清出来吧” “哎”妇人答应一声,对那高斌一笑就转身去了里屋,我跟在她身后,想去看看那女子如何了,只听前头妇人惊声一叫,我慌忙上前,进门那妇人已瘫倒在地,眼睛望着上方,我顺着方向看去,一双白色的绣花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向上看去,正是那女子,此刻她双眼凸出,舌头搭在外面,脖子上一圈绳子挂在房梁之上,我心有不ren,恍然间,我感觉她好像在看我,朝她看去,顿时我心跳加速,她,果然在看我 我赶紧向外跑去,路过大门时,突然被门拌得摔倒在地,正在我惊讶竟能碰到东西的时候,耳边传来寥寥戏曲之声:“叹一声问君何处,思君朝朝暮暮…” 我忙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下方宾朋满座,却寂静无声,只有那戏子在台上挥舞着衣袖,我细看四周,各个目光呆滞,笑容僵硬望着高台之上,我朝着其中一人眼前挥手,他好像看不见我似的,没有搭理我,这时,台上声音停了,我看那戏子谢礼往后台走去,我忙跟上,就见她坐于桌前,慢慢的卸着妆,片刻,我再看她时,她竟是那上吊女子模样,我吓的频频后退,抬手摸金鲤子,脖子上却空空如也…… 猛然睁开眼睛,天色昏暗,窗外星光点点,四下寂静无比,只有外面虫子的窸窣声,我摸了摸脖子,金鲤子还在,心下安定 “原来是个梦”,嘴里干渴,我起身倒水,余光一扫,左手方向赫然站着一个黑影,我手快速移向脖子,开口问道:“你是谁” 只见那黑影对我盈盈一拜,一个轻软之声从我耳边传来:“公子别怕,小女子楚清清” 我恍惚想起梦中那上吊女子亦名楚清清,不知是敌是友,我不敢轻举妄动,手里紧紧握着金鲤子,问道:“你找我做甚?” 她没我回答我,片刻,似是察觉我的紧张,那黑影,不,楚清清一拂衣袖,桌上的煤油灯突然亮了,有了亮光,我终于看清楚清清的面目,竟是与梦中那女子一个模样,我惊讶道:“是你?” 此刻的楚清清,脖子上没有了勒痕,眼睛也没有凸起,完全是一幅清秀模样,看她一脸无害,我心下稍作安定,不似刚才紧张,手却还是握着金鲤子没有放松,我问道:“你为何入我梦境?” 楚清清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日父亲走后,我便出了门,见到林郎,他正坐在江边饮酒,衣衫被水浸湿了都没察觉,我走去他跟前,跟他道歉,我跟他说一起私奔,他顾虑我的名节,要明媒正娶于我,说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双亲同意,让我放心,无法,我只能把父亲的话告与他听,连同半月后高斌会迎我入门,林郎听后双目圆瞪,面目哀伤,最后,我与林郎约定第二日子时竹林相会,远走高飞……” “第二日我收拾好行装,等着时辰,开门却见双亲具在,母亲没有说什么,父亲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等着高家公子迎娶”之后,父亲便让母亲把我关在了房内,我心里着急,拍门祈求,母亲不为所动,我出不去了,林郎还等着我……” “过后几日,父母任我如何恳求,如何吵闹,绝食,都没有松动一分,我绝望了,后来,我成了鬼魂飘于人间,我去找林郎,从他人闲谈中得知,林郎那日久等我不来,清晨才回,回去后病气入体,加之心情郁结,在那高斌来迎我那日断了气息……” “我守着他的尸身,想着若是林郎如我一样成了鬼魂,我二人就可以长厢厮守了,我就飘在他身旁,一直看着他,我看着他的尸身被埋入黄土,等着他尸骨都化了,还是没能等到他,我等了一百多年,身边有很多跟我一样飘在人间的鬼魂,他们告诉我,林郎是病死的,属于自然死亡,魂魄早已过了奈何桥,投胎往生去了…我问了他们,闯了地府,地府的守卫把我重伤,我只能回到人间” “我听他们说,搭鬼台能聚鬼气,有助伤势恢复,于是我搭起了戏台子,那日,我正在台上唱曲,一个人不知如何闯了进来,还给了我一钱银子,我嗅着他的气息,只觉得无比熟悉,于是跟着他回了家,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