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蝶脸上一红,那日看到邓承峰她便心仪不已,后来看他粗暴处理杨矛之事,心中不喜,便再未想此事,加之英姿表达了对邓承峰的爱意。二人从东海到江南,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她怎可再生其他心思。不过晚间与顾隐渊一番对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又改变了对邓承峰的看法。又看英姿如此直接,便打消了所有念头,但英姿和项四娘走的一瞬间,她明白了英姿的真正意思:故意和邓承峰接触,给二人创造机会。 秋紫蝶道:“听说邓帮主也是年级很轻就继承了帮主之位。邓帮主将一个行将灭亡的帮派带成了天下第一帮。在下却只能偏安一隅,岂敢和邓帮主相提并论。” 邓承峰道:“秋教主有所不知。邓某实是被逼无奈,江南武林人才济济,稍有不慎便有覆灭之逾,不知不觉就越来越大了。现在想起来,如果只是偏安苏州,也是不错。怪只怪年少轻狂吧。” 秋紫蝶道:“邓帮主武功冠绝天下,若邓帮主是年少轻狂,那么在下就是狂妄无知了。”邓承峰道:“秋教主过谦了。敢问秋教主,那日见到的真的是杨真杨大侠?” 秋紫蝶道:“在下不知道,在下至今没有见过杨真的真面目。不过天正神功是骗不了人的。” 邓承峰点头称是,道:“秋教主没有考虑过可能是顾隐渊?”秋紫蝶脸色微微一变,瞥一眼邓承峰道:“据在下所知,邓帮主和顾楼主乃是结拜兄弟,你为何会如此怀疑你的好兄弟?” 邓承峰微微一笑道:“江湖上人心叵测,邓某只是做出一个可能的推断。邓某也希望不是他,但在邓某没有确认不是他之前,邓某不得不留个心眼。”说到此处,长叹一口气道:“当年连和我一同闯下这般基业的兄弟都背叛了我。我一直敬爱的长辈都怀疑我,邓某做如此怀疑,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秋紫蝶忽然有些理解邓承峰了,道:“邓帮主说的是。” 邓承峰苦笑一声道:“其实这般怀疑也没有理由。前几天他特意来枯叶林找我,告诉我他会帮助沈九,特意和我饮酒断义。他如此傥荡,又怎会做这等鬼鬼祟祟的事情呢?” 秋紫蝶不想谈论顾隐渊,特意问道:“邓帮主,若是此次一举灭了九曲迷踪寨,忠义帮将是毫无质疑的天下第一大帮,不知邓帮主做了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有何打算?” 邓承峰略微一怔,一来中原之人极少如此相问,二来他也确实没有想过此事,沉吟片刻道:“邓某也不知。” 秋紫蝶道:“邓帮主不想续弦再娶吗?”邓承峰哈哈一笑道:“邓某已经年过四十,小女也很快就有孩子了。若此次能从鄱阳湖全身而退,便返回枯叶林将帮主之位一交,全心照顾我的小外孙了。”秋紫蝶有些失望阿斗:“如此便预祝邓帮主马到成功。” 邓承峰笑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到时候,估计我也身不由己了。江湖上爬上去难,但上去了想下来也很难。” 秋紫蝶忽然想起了李玄感,进入草屋便如同魔怔一般,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出了草屋却是一代宗师的风范。 秋紫蝶道:“到时候邓帮主再配个名门之女,强强联合,便什么也不怕了。” 邓承峰哈哈一笑道:“邓某已经是个老朽了,就不再祸害江湖上的侠女了。”他虽然年逾四十,但内力精深,看着不过三十来岁,而且平日里生活精致有序,更增驻颜之功。 邓承峰继续道:“倒是秋教主年轻貌美,可寻个好人家。”随即又道:“像秋教主这般人物,天下又有几个男子配得上?” 秋紫蝶道:“我们苗家的规矩和汉家的很不一样。我们苗家是女子当家做主。” 邓承峰道:“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做一帮之主就要想着把本帮发扬光大,做一家之主,就要把家业做大做强。”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一个六角凉亭。邓承峰道:“此处正好在这半岛中心,名曰心亭。” 秋紫蝶想起在温烈岛上的亭子,道:“你们中原的凉亭不都是有对联的吗?”邓承峰微微一笑道:“邓某粗人一个,不通文墨,做不了这些。”说着叹口气道:“倒是我那个兄弟,文采斐然。” 秋紫蝶道:“是顾隐渊吗?”邓承峰摇摇头道:“不是!是我的堂兄弟邓承文。”秋紫蝶“哦”的应了一声。邓承峰道:“秋教主请。” 二人上座,邓承峰坐了主位,秋紫蝶坐了客位,严小刀打横作陪。忠义帮一个丫鬟给二人斟好茶。秋紫蝶看茶色深邃,茶香浓郁,道:“这是云南的普洱?”那丫鬟道:“古长老听说秋教主乃是云南人,特意让小人泡的云南普洱。小人手法生疏,不知是否能合秋教主的胃口?” 秋紫蝶道:“古长老笨嘴笨舌,这照顾人倒是很细心。”邓承峰道:“不止如此,古长老做事也是十分细心。” 此时太阳初升,阳光照在江面之上升起浓浓雾气,周围很快也被一团白雾笼罩。 秋紫蝶道:“这次八大派围攻九曲迷踪寨,天正山庄没有参与其中?”邓承峰道:“杨真大侠过世后,天正山庄江河日下。少庄主没有天正神功,只能将原来的武功勤加练习,但收效甚微。尤其是杨大侠的十八个弟子,对他都有所不服。走了大半,就算留下的,也是看着杨真大侠之面,未必听他的。” 秋紫蝶道:“邓帮主倒是清楚的很。”邓承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许多事情不得不打探清楚。” 秋紫蝶道:“云南曾经有个大派叫点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