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渊道:“娘!无画为什么会得罪那个怪人?他知道那人是谁吗?” 陆稻儿道:“这两天无画也和我说了。他返回艺韵岛之后,暂时没有琴昭和朝廷的命令,只是整日和冰玉在附近玩耍。他担心琴昭会忽然来找他,所以也不敢走的太远。” 顾隐渊点点头道:“冰玉也够他受得了。”陆稻儿摇摇头道:“这个真的未必,毕竟爱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顾隐渊道:“也对!看的出来无画还是很宠冰玉的。” 陆稻儿道:“那夜他们玩得太疯,回来的晚了,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那人打了一掌。那人正要上来补上一掌,小王爷的两个属下拼死挡住,小王爷带着他们逃走。但二人撑了不到十个回合就被那人打死了。” 顾隐渊道:“以那人的武功,打死兄弟二人不超过两招,应该是他们诡异的移形换影暂时唬住了那人。” 陆稻儿不知道高兴、高明兄弟的移形换影的功夫,但以顾隐渊的武功见识,想来不会说错,应道:“应该是的。那人又追上来,小王爷随手抄起五湖飘香留在外面的簸箕。黑暗中挡了一下,但也被簸箕反弹所伤,所以他受的是外伤。那人正要上前时,你就来了。” 顾隐渊奇道:“那人莫名其妙出手?”陆稻儿道:“是!冰玉虽然口无遮拦,但无画应该不会胡说八道。” 顾隐渊点点头道:“可能是他们说的某些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人才突然动手。”陆稻儿道:“为娘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也问了,但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以为娘看,应当是说些二人之间的情话。以冰玉现在的状态,囫囵话反复说的可能性极大。” 顾隐渊道:“估计是如此了。”想起了沈幽絮在一起时,自己不也是这样?无话说时,就把已经说过无数词的话反复说,说的不腻,听的也不烦。 顾隐渊道:“王爷现在如何了?”陆稻儿道:“他是外伤,断了几根肋骨,包扎好之后便离开了,临走时向你问好感激。”顾隐渊点点头,他并不关心朱无引的现状,毕竟他一个没落王孙,能保住命,公主不主动寻他已经是皇恩浩了,岂敢在这个“公主别苑”久待。 陆稻儿:“你不便骑马,要去九曲迷踪寨,只能乘船,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天就得出发了。”顾隐渊点点头道:“娘!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陆稻儿微微一愣,已经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笑道:“你被全江湖追杀娘都在天正山庄稳如泰山,这次你去九曲迷踪寨,娘是不会去的。你……一定可以的。” 顾隐渊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忍不住热泪盈眶,道:“多谢娘。”陆稻儿抱着顾隐渊道:“傻孩子!你不会有事的,你最大的危险在你出生没多久就遇到了。现在还不是平安无事?”顾隐渊道:“娘这十多年已经是稳如泰山。” 陆稻儿佯怒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是怪娘这十几年没有来找你吗?”顾隐渊笑道:“岂敢岂敢!孩儿只是觉得自己何时才能有娘这般从容淡定?” 陆稻儿道:“哪怕被全江湖追着的时候,你焦虑过吗?担心过吗?你烦躁过吗?那种情况下为什么不来天正山庄找娘?有娘在,天正山庄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顾隐道:“娘倒是很了解我。”他当时只有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真正烦躁的是这些人明明武功远远不如自己,为什么还各个不要命的来。自己杀又不愿意,不杀又有源源不断的人来。但对于陆稻儿说的这几个情形,他一直十分泰然。至于他为什么不去找陆稻儿,原因也很简单,并不是担心别的事情,只是不想让陆稻儿为难。 陆稻儿道:“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固执的性情中人。所以做事难免犹豫,甚至妥协,但真的遇到原则性的事情,还是会坚持己见。” 顾隐渊道:“爹应该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孩儿已经不是了。”陆稻儿冷笑一声道:“江湖没有正直。” 这些话璐璐月说过,莫仁青说过,甚至沈幽絮也说过,顾隐渊见得多了,也越来越认可这句话,但他总觉得,自己的爹不会认同这句话的,他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正直。直到某一天他无法忍受现在的江湖,或许和李玄感一样彻底地归隐江湖。 陆稻儿道:“子扬,你的话娘答应了,娘也有句话,希望你答应。”顾隐渊道:“娘请讲,孩儿一定照办。” 陆稻儿道:“别管对面是少林方丈还是武当道长,无论如何都不用手下留情。江湖无正义。九曲迷踪寨做的恶比倚楼听风雨多得多,当年为什么一举围攻倚楼听风雨,因为他们大败九曲迷踪寨之后实力太强大了。现在为什么本来想围攻倚楼听风雨又忽然转向了九曲迷踪寨,跟他们做了多少恶事没有关系,是因为现在的寨子比倚楼听风雨更为强大!善恶只是这下江湖正派维护自己江湖地位的噱头和名义!” 陆稻儿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很显然她担心自己的孩子临敌时手软。 顾隐渊默然不语。 陆稻儿继续道:“你爹是个正直的人,但我相信他如果做官一定是个好官,而不是一个迂腐的庸官。” 顾隐渊明白陆稻儿的意思,道:“娘!孩儿一定谨遵您的教诲。” 陆稻儿道:“我刚刚和杨真认识的时候,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武林又叫做江湖吗?”顾隐渊道:“因为武林中的人命运就如同江湖一般,随波荡漾,此起彼伏。” 陆稻儿道:“非也,他说因为江湖之水没有清澈的。” 顾隐渊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