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退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又极多,再算几下,突然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洒在棋盘之上,染红了半张棋盘。 “呕血谱”名闻天下,没想到这个棋谱也变成了一副呕血谱。 琴日升这一下让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他,但很快又都看向息瑶池。“弈飞仙子”与李露月正在心中盘算,这一下变故打断了二人的思路,一时无法继续。 “弈飞仙子”冷冷地看着他,道:“这局棋本来极难,你虽然痴迷此道,但天资有限,虽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还是不要想了?”她话音刚落,顾隐渊吃了一惊,这些话显然是与亲密之人所讲,难道二人并非素昧平生?他忽然想起在太湖滨时,抚琴说琴日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远门,往往好多半年才会回去,难不成他每年便是来这里? 顾隐渊想到此处,忍不住看向琴日升,又看向“弈飞仙子”,见二人与李露月又开始沉醉于棋盘之上。 这时,顾隐渊看到李露月手中的棋子,都是江南特有的石材所制,转头向旁边看去,这周围的一切修葺,都是江南的风格,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琴日升的杰作? 息瑶池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下棋本是陶冶情操之用,你这般强求,便叫做自投罗网。” “弈飞仙子”这时抬起头来,问道:“说起自投罗网,我才是真的自投罗网。” 息瑶池道:“柳橙,二十多年你都没有赢我,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了吗?” “弈飞仙子”柳橙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最后一搏,如果还不能胜,我便孤老终生,直到那个人死去。” 息瑶池道:“这样也好,你我都可以了却心中一件大事。” 柳橙面露苦笑,说道:“寒舍简陋,请诸位随便入坐。既然今日要将此事了结,不如将此事说出来,也让诸位明白为何会力邀江湖各类豪杰到此。” 息瑶池说道:“也好!”她刚刚说完,一个精壮汉子低头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双手双脚撑地,头紧紧贴在地面之上,后背形成一个平台。息瑶池坐上去。 众皆骇然,息瑶池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下贱之物,若非有些力气,要那么多男人做什么?” 姒信、李岩大怒,奚山河面露哂笑,顾隐渊无奈摇摇头,李露月专注棋局,未听到息瑶池说什么。 顾隐渊和奚山河默默地找了个木凳坐好,姒信、李岩都顾忌息瑶池“天仙乐”,不敢轻易动手,也默默地找地方坐下了。 柳橙又道:“本姑娘邀请天下豪杰来此处参研棋道,只因当年与掌门息瑶池的一个赌。”说到此处,眼光向姒信等一众人扫去,说道:“诸位以为我的棋艺如何?”众人尚未回答,忽然听得“噗”的一声,琴日升应声倒地。柳橙运指成风,快速封住了琴日升胸口大穴,接着闪身晃到琴日升背后,猛地一掌拍下,琴日升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然后快速又回到了原位。 众人看她这两招兔起鹘落,极为迅速,指力、掌力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都吃了一惊,这两招在场之人自忖都可以做得到,但能否像她这般连贯流畅,都有一个问号,没想到这个总是自称本姑娘的中年美妇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琴日升前两口血是想不通、算不清郁结而发,这最后一口血才算是将他的气血打通。 李露月看她的身法手段,微微一愣。 柳橙回到原位,说道:“你内心不够,棋力有限。”琴日升盘坐于地上,尽量的归拢内力,平复心神。 柳橙继续说道:“大约十五年前,我在天山山麓遇到两人争斗。当时我刚刚艺成,见二人武功卓绝,便有一争长短之意,于是就在暗中观察。这一战可谓我生平最为激烈之战,二人大战整整三天三夜,最后一个人终于败了,受了一拳一掌,命在旦夕。我瞅准这个时机,忽然出现救下了那人。” 姒信道:“阁下埋伏了三天三夜忽然出手,对方武功再高,恐怕已经……嘿嘿……”这话虽然未说明,却明显是讽刺柳橙趁人之危,忽然突袭,又是在别人剧斗三天之后。 柳橙冷笑道:“我虽然常年避处天山之北,但这点基本的江湖规矩还是知道的。那人这时岂敢与我一战,我想与她一决高下,又怎会如此趁人之危。我二人约定好,七天后再战,如果我赢了,自然会把那个人还给她。如果她赢了,不只人给她,我也给她。” 现场之人都是人中龙凤,平时虽然基于各种原因不能随意与人争斗,但这种想法,每人都曾经有过,都暗觉有理。 柳橙继续道:“现在想想,当时的行为多么可笑!我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正因如此我被困在此处将近十五年!”说到此处,柳橙的表情显得极为可怖。 过了许久,柳橙慢慢的平复了心绪,继续道:“我们如约赴会,这一战,我们又打了三天三夜,最终我输了,她一拳打碎了我的左肩。”息瑶池道:“只怪你心过于仁慈,你围观我与周梦晓这个贱人大战了三天,早已摸透了我的拳法,但你不想在这方面占便宜,是以第一天根本未全力施为,岂不知我的武功善于久战,虽说不是越战越强,但久战的损耗却是最小,所以你输了并不冤。” 众人都知道与她大战之人是息瑶池,这时她自己说出来,也未觉得突然,只是周梦晓是谁,怎么还有与息瑶池能大战三天三夜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