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从船边跳上小船,柳如是道:“尸体出现在哪儿?”船夫指着上游方向道:“刚刚还在那儿,现在应该在岸边了。那儿人最多。” 柳如是道:“那边靠岸。”船夫应了一身,撑起艄子,向那边靠岸。 到得岸边,四人同时跳上船,眼前已经是人山人海,想挤进去着实不易。 吴策轻叹一口气,柳如是问道:“少镖头何不亮明身份?”吴策道:“那人极有可能是安邦,若欢乐门的人不出现,我贸然亮明身份,他们会觉得金陵镖局‘贼喊捉贼’。”柳如是道:“原来如此。” 不多时,果然听到有人喊道:“欢乐门管家安乐平请诸位让一让。”许多人怀疑此人便是安邦,听说欢乐门的人来了,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道。 过了一会儿,吴策身边一个小厮喊道:“金陵镖局少镖头吴策请诸位让一让。”金陵镖局和欢乐门素有嫌隙,这种事情金陵镖局不出现也不正常。眼前的许多人也让出一条小道。 一行人来到岸边,虽然是深夜,但周围灯火通明,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只见眼前之人瘦骨嶙峋,只穿着一身贴身内衣,头发胡乱披散着。柳如是眉头一皱道:“从眉眼来看,应当是昨夜那个自称‘安邦’的人,但没有瘦到这种程度。而且我听官府的人说过,人死后泡在水里会涨起来,这个……” 安乐平正在查验尸体,只见尸体僵直,不可能是昨晚溺水而死。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咦,老鬼,你们怎么在这儿?”王连依顺着声音看去,一青年男子从东北侧的一条小路走了过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短工白衫,一双袖子被撸得高高的,裤腿也被挽得高高的,露出瘦削又强健的四肢。 众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声“老鬼”是叫谁。只有安乐平略显尴尬。这时,忽然一支长剑从人群中递到,一招“天山雪莲”,舞出数道剑花,刺向那人。 那人大吃一惊道:“臭道士牛鼻子,怎么见面就打啊!”一边喊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挥着手臂。 却在此时,只听得一阵劲风从面前拂过,一根铁杖从眼前飞过。出剑之人顿感寒锋逼人,长剑回转,向后急闪,饶是如此,细剑也差点脱手。铁杖被长剑一弹,又原路弹回。 顺着拐杖的方向,只见一个老太太拄着铁拐缓缓走近。老太太弓着身子,似乎只有五尺高,身着一身紫色丝质薄衫,颤颤巍巍地走上前。 吴策低声道:“金老太太。” 安乐平忙上前道:“老夫人。”身后的各堂主也跟着跪倒,齐刷刷道:“老夫人。” 那人挣扎着爬起来,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欢乐门众人,反而上前指着一个白衣道士说道:“臭牛鼻子,死牛鼻子!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那人微微一愣,拱手道:“小兄弟,贫道认错了人,给您赔礼了。” 那人也是一愣,马上满脸堆笑道:“道长,小的不会说话,抱歉抱歉。看您不像是本地人,既然千里迢迢来到了这南京城,又在如此良辰美景到了这秦淮河畔,不知看上了哪家姑娘。小的给您牵个线。”他说话粗鲁,这句话说的倒是十分得体,看来平时没少说过。 白衣道士被他这番话气的快闭过气去,但看他就一个市井小厮,也不便发作,只好装作没听到,不予理会。 那人看到安乐平跪倒在地,又转过头来说道:“老鬼,大宅子住的是舒服,但这儿也不能去,那儿也不能去,我可待不住!” 安乐平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金老太太道:“前面的可是天山派的诸位道长。”为首之人道:“在下飘雪。”又指着身后的三个道士道:“这三位分别是在下的师弟飞雪、落雪、无雪。” 金老太太眯着眼睛,似乎什么都看不到,道:“天山暴雪到了四位,不错,不错!” 王连依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更多的疑团涌上心头。 飘雪道:“今日既然连极少路面的金老太太都出现了,这笔账我们可以好好算算了。” 金老太太道:“算账?算什么账?是‘天仙乐’的秘籍?还是天仙门的丫鬟?”这虽只是两句寻常之语,但天山派多是道士,这“秘籍”是贪婪,这“丫鬟”是好色,暗讽天山道士不勤修道,反是一群贪婪好色之徒。 飘雪道:“贵派和天仙门的妖女勾结,看贵公子这般模样,想来是强练‘天仙乐’妖法榨干了身子。” 那人忽然道:“各位江湖上的大大大大大侠,我一点儿武功都不会,你们的事儿我管不了。不过我的事儿得和你们说清楚,我就是南京城的一个小混混叫长臂猿,不过别人一般都叫我猴子,平日跟着船夫给各种老爷公子介绍咱秦淮河上的姐们儿。你们要是想找秦淮河上的姐妹,我现在就给你们安排。不过这个点儿了有名的姐们都有主了,得麻烦你们明晚再来。白天就算了,白天姐们儿都在休息,劳烦你们等到晚上。” 金老太太看一眼安乐平,铁杖忽的向前,攻向猴子后背。猴子浑然不觉,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秦淮河上的姐们儿。 吴策从袍低摸出一柄短刀,倏然出手,挡在铁杖前。这一招奇形诡谲,正当在铁杖前,一撞之下,巨响嗡嗡,振聋发聩,他也觉半身酸麻,刀似乎都拿不住了。 金老太太虽然年长,手上的功夫丝毫没有落下,看一眼吴策道:“原来是少镖头,这事儿金陵镖局也要插一手吗?” 吴策收回刀,拱手道:“晚辈生前能见到金前辈,也算是三生有幸。欢乐门之事晚辈自不敢管。只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