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连依忽听又有人乘风而来,身子一矮,躲在黑暗之中。只听得后面那人立于大厅之外,冷冷地道:“旭日山庄的人出来,快放了我徒弟!” 王连依不由得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她为何回来此处?她从何处得知自己在旭日山庄?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失陷在山庄中? 琴家兄妹缓缓走出大厅,琴书棋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沈九”不理会,道:“快把我徒弟放了!” 琴书棋道:“敢问前辈令徒是哪位江湖豪侠?”“沈九”道:“小徒王连依。” 琴书棋道:“原来是王大侠的尊师。王大侠前日还在此处帮助敝庄对抗康家堡,但昨天一早已经离开。我等今日方回画屋,来不及感谢王大侠。前辈既然是王大侠的尊师,在下多谢了。”说着抱拳深深一躬。 “沈九”看他真诚,不似作假,奇道:“此话当真?我怎么听说是你们在五湖飘香将小徒抓了?” 琴昭道:“前辈误会了!我等确实与令徒在五湖飘香见过,当时我等与康家堡因为一些事情起了冲突。他、李岩李公子还有宁王府小王爷从中协调斡旋,并未与我等发生冲突。李公子、小王爷均可作证。” “沈九”这几日已将旭日山庄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没有看到王连依丝毫影子,听琴昭所言,已经信了八成,道:“那小徒后面去了哪里?” 琴昭道:“恕在下不知,不然的话,必会亲自去寻访拜谢。不过前天夜里,康家堡大举来攻旭日山庄,多亏了王大侠,敝庄才得以保全。王大侠宅心仁厚,却不知江湖险恶。康壬鹰阴险毒辣,难保他不会设毒计害王大侠。” “沈九”冷笑道:“我可不像小徒,没什么江湖经验,你这借刀杀人之计,还是留着给别人吧。”说着轻腰一扭,消失在夜幕中。 王连依想上前追赶,但琴家兄弟就在面前,若是直接现身,以琴昭多疑的性格,难免怀疑自己。若是绕个圈子,恐怕也追不上师父。正犹豫间,听到琴昭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多想了。那个女人竟然是王连依的师父,来找徒弟的。” 琴书棋道:“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大肆进攻康家堡了。”琴昭点点头,道:“但康家堡肯定也做好了充分准备,等我们去攻。” 琴书棋道:“我有个主意。可如此这般。” 他声音忽然压得很低,王连依听不到,反而激发起他十分兴趣,一时竟忘了去追赶师父。 王连依在岛上随便寻个地方,勉强休息一夜。 第二天一早,琴家兄妹撑船前往艺韵。湖面无遮挡之物,王连依不敢追赶,待他们走远了,这才沿着他们的方向拔锚出发。 他出发较晚,傍晚时分才看到远处的小岛。 远远望去,岛上遍地都是柳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万条垂摆,绿丝如海。 王连依找了个平坦处,将船藏在密林中。矮身穿过柳林,眼前是一条青石板大路,几个下人往返巡逻。果如琴家兄妹所言,此处与琴舍、画屋都不同,防卫颇为严密。 躲在柳林中看去,只见沿着青石板一直上前,是一片竹林,碧绿的翠竹拔地而起,形成好大一片绿荫。 王连依心生疑惑:“江南之地种竹林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只是这么一大片竹林在庭院中央,倒是少见。尤其是琴日升,必是精于亭台楼阁,怎会犯这等错误?” 王连依潜身缩首,悄然穿过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池塘。在湖中挖一个池塘并不难,却见那池塘波光粼粼,缓缓流动,暗想:“水下应是有机括,让水流动起来。” 沿着池塘是一段向东的长长走廊,长廊的尽头是一个亭子。长廊沿着池塘走到另一侧则通入了一座青砖大屋。 王连依看着眼前的情形,更觉这片竹林过于突兀。他看眼前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再无大的隐蔽之所,索性返回藏于柳林中。 琴家兄妹准备动手,应该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他带了些许干粮,湖边又有各种鱼虾,倒也饿不到他。 和衣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王连依登时惊醒了,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是在招呼应答。 王连依暗想:“他们怎么这么快?都不需要准备一番?”随即想起一事:“这旭日山庄看来早就交给了琴氏兄妹,琴日升不在府中都能调动如此大的行动。” 王连依轻轻返回庄内,却见庭院中灯火辉煌,一行人沿着道路点着,许多人向岸边涌去。再向上看,只见每个屋顶上、长廊顶上黑黝黝地有三四人或蹲或匐。 过了一会儿,却见琴书棋、琴昭带着四名女子从中走来。四女都是身着白衣,其中两个王连依认识,正是抚琴和丹青,丹青头上用厚厚的纱布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鼻孔和嘴巴。另外两个想来是弈棋和笔墨了。 琴书棋道:“弈棋,你率领第一队去攻康家堡左寨。笔墨,你率领二队去攻康家堡右寨。许败不许胜,一定要诱敌深入到指定水域。”二女齐声道:“是!少庄主!” 琴书棋又道:“抚琴、丹青,坚守本庄,不可松懈。万一敌人气急败坏,破罐子破摔,来攻本庄,要全力守住,等待支援。”二女也道:“是!” 琴昭道:“丹青你受伤过重,不要过于用力。”丹青道:“是!少庄主!只恨我受伤太重,不然的话,一定要亲手杀他几个人以借我心头之恨。”她声音温吞,想是脖颈也受了伤,说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