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起来,择日出发。云州风光秀丽、文采精华,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宋之琳急得连忙给小皇帝使眼色,但温镕看都不看他,语气淡淡道,“朕的确有此意。只是朕听说,云中王在云州时,也只是住在官廨之中,那里并没有能迎驾的宫殿,朕若去了,只怕没有落脚之处。” “正是!”宋之琳一听,连忙附和,“若要陛下移驾,岂能没有驻跸的行宫和侍从?昔年先帝曾幸楚州,这些楚州是都齐备的,云州只怕没有。” 秦秉忠当然不想给小皇帝建什么行宫,要建也是给他自己建。不过他转念又想到,给小皇帝建的和给自己建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如此一想,他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连表情都柔和了许多,对温镕拱手道,“陛下不必忧虑,如今虽然没有,但想必很快就有了。届时,就要恭迎圣驾了。” 温镕矜持地点点头,“朕很期待。” 秦秉忠终于满意了,转身大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宋之琳才有些着急地上前道,“陛下……” 他没想到秦秉忠会发现那些书信,更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顺水推舟。 这还是在洛京,他秦秉忠就敢如此不敬,若是到了云州,到了他的地盘上,陛下哪里还能有半点自主? 宋之琳一千一万个悔恨,当初轻视了秦秉忠,不慎引狼入室,让这厮仗着兵强马壮反客为主。然而再怎么悔恨,时光不能倒流,他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竟成了个骑虎难下、进退不得之势。 若是让秦秉忠得逞,千年以下,青史之上,他宋之琳只怕仍是大黎的罪人。 温镕坐下来,缓了缓因为紧张而有些抽筋的腿脚,才开口道,“丞相不必自责。如今这皇宫、这京城,都如他秦秉忠自家后院一般,只怕一只蚊子飞过去,都要审出出身来历,何况你我?” 宋之琳颓然道,“是臣无能。” 温镕正要说话,却忽见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走进殿里,噗通跪倒,急声道,“陛下,方才……方才天现异象,金星凌日,许多人都看到了!外头这会儿还在喧哗着呢。” “什么?”宋之琳大惊,又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皇帝。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天象,指代的是谁,根本不用猜。 温镕似乎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愣了一下,对上宋之琳的视线,才回过神来,问道,“现在还能看到吗?” “能看,能看。”小太监连忙爬起来引路。 温镕和宋之琳跟着他走出殿外,直到视线对上强烈的日光,被刺得满眼泪水,才想起来忘了拿能遮护眼睛的东西。小太监见状,慌忙又回去取,于是原地就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温镕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了满脸,良久才苦笑出声,“天命啊……”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从登基到现在,他夙兴夜寐,每天只睡三个时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求贤若渴,亲近朝臣,大量提拔底层官员;他削减用度,叫停了父皇在时兴建的种种工程,不敢有一丝奢侈靡费。 他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以为可以凭借这些挽回局势,不求重现大黎的辉煌,至少不要让大黎在他手中亡国,成为温氏的罪人。 他真的已经用尽全力,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下去了,若上天真的有灵,为何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天命……就一点都不眷顾他吗?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