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宴会厅，男厕所外面。
王鹏拿清水拍打着衣服上的脏乱，并用双手摸了摸头发。
从镜子里总算看上去干净一点，不再像是一个小小的切配工，他才满意地将围裙解下来。
有个女服务员恰巧经过：“哟，王厨，这整的帅呢？”
面对调侃，王鹏并不生气，反而笑道：“李姐，说不定我就要从此飞天了。”
“啥？飞天？”女服务员愣住。
王鹏神秘兮兮说：“你不懂的，明天就会懂了。”
“神经。”她推开厕所门，溜进去不再理会。
王鹏挺挺胸膛，再次面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每一处细节。
‘眉毛笔直、眼睛有神，嗯.....除了个子矮小，我有什么不好？’中规中矩的颜值让他找到自信。
王鹏这次准备干一件大事，当着厨师长乃至所有厨师的面拜师走人。
“我这样肯定能打动那位御膳房的大厨！”他握紧拳头。
楼梯口跑出来一个人：“王鹏！整啥呢？磨磨唧唧。”
原来是另一个切配。
王鹏冷淡一笑：“刘哥，忙呢？”
“你这啥话？让我们冷库选菜，上次的蔬菜要重新清理下。”在这里干切配有时候和打荷工差不多一样，干这干那，全是杂货。
王鹏不爽道：“让打荷干啊！我们又要切菜又要搬菜，他们干嘛？”
“人家要打扫卫生倒垃圾。”
王鹏也不急着下去：“别急，坐会，抽支烟。”
“抽你个头，等会完不成事情让你滚蛋。”姓刘的没好气。
王鹏却淡淡一笑：“哦，那又怎样？”
本来就是来学厨艺的，结果混了快一年了还没出师，啥时候才是头呢？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回到学校里好好读书，只可惜没有如果。
出了社会，除了努力往上爬，努力生活就没有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些时候确实想加把劲，却又管不住自己，就这么苟着、苟着，苟了一两年。
刘姓切配工皱着眉头：“你胆子可以啊！”
王鹏招手：“来吧，抽根烟。”
两人这才找了个角落，各自抽烟。
刘切配吐着烟圈说：“怎么？不相干了？”
“对。没意思。”王鹏坦诚以待。
刘切配工翻了翻眼皮：“准备去哪？”
“你猜？”为了不被嘲笑，他也懒得再说。
前面在厨房，王鹏说出真实想法就被嘲笑一番。
刘姓切配摇摇头：“天下乌鸦一般黑，到这到那都一样，除非你换行业，不然真龙酒店也差不多，我有个朋友就在里面，没怎么说过话，可是也没出师，学两年了吧，现在去大厅给人家弄自助餐去了。”
“那是没有好师傅。”王鹏这么认为。
“师傅？哪这么多好师傅！”刘姓切配摇摇头。
两个人抽完烟，下到厨房继续忙活。
左敏已经开始准备各种器具。
“听着听着！御膳房的大厨就要来了！”他敲着锅盖：“全都打起精神，王鹏，你别驼背哈腰的，挺起腰板，待会我不用你帮忙，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切配我自己来做。”
王鹏应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死死攥紧。
最后这大半个小时，厨房里确实安静很多，有一种被动接受检查的样子。
几个厨师也不吭声，闷头闷脑忙着炒菜。
王鹏蹲着清理库存，眼珠子却时不时瞄一眼厨房的入口。
终于，通道口有人说话，隐约听见是女管事的声音。
“小哥，这次要谢谢您啊！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我都说了我知道入口，直接进去，你干嘛还要让我走正门啊！”牛大汉的声音很有磁性。
王鹏听得觉得耳熟，这个位子里通道口颇近，只是也免不了被炒菜干扰。
有一个档头在加工汤菜，嗡嗡响着。
王鹏站起来，象征性地拿着一棵白菜清理着老去的叶子，耳朵却侧向通道一旁。
女管事又说：“都是周总交代的啊，您是她的朋友，又是我们的贵客，怎么让您走后门啊！请。”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下到一个拐角，再走四个台阶便是厨房。
牛大汉笑笑：“没碍事，都是自己人。”
女管事点头，掐着耳麦说：“厨师长、厨师长，御膳房的大厨已经到你们楼梯口了，你要不要来接一下？”
左敏连忙掐住耳麦：“我就来我就来，让大厨等等。”
他连忙抹干净手上的水渍，急冲冲跑过去，对旁边的王鹏瞪眼：“在这剥什么白菜？到那边去。”
王鹏白眼，并不多话地走到一边。
左敏往楼梯口站住，正好遇见女管事引着牛大汉下来。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也迷茫得不知所措。
‘这是御膳房的大厨？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年轻？御膳房的大厨不说一百岁也应该五六十啊！而且这人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会这样？奇怪！’左敏有十万个为什么。
女管事已经云淡风起笑着介绍：“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