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谷口下方几个嵩山门人朝谷口众人呼叫道:“不好啦,不好啦!江天鼎和他的人马快赶到这儿来啦!” 谷口这边,拜鼎教还没死伤的人只剩来时的三分之一,嵩山还没死伤的有六七百人,是拜鼎教的两倍左右,优势还在嵩山这边。 只是拼杀至此,双方都有疲态。 听到门人的这个呼叫,嵩山众人斗志全无,拜鼎教众虽然精神振奋,但也懒得厮杀了,知道嵩山的人占多数,杀下去,只会白白丢了小命,不值当。 听见呼声,嵩山众人当即住手,几人哗然道:“咱们出不去了!怎么办?”—“得想想办法,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他们看到范百录、桌松和王运通几个都重伤,掌门人范百录几乎快死了,不知道该找谁问话,因此呼叫。 一人忽道:“既然出不去,不如往山上撤吧!”一人道:“撤到山上也是绝路,最后也是个死字,既然这样,撤上去有什么意义?” 众人呼叫时,重伤却还没死的桌松叫了一弟子扶持,走到了范百录身边。这同时,范百录身边又聚来了他的七八个徒弟,他大概是不行了。 跟着,王运通也走向范百录和桌松。桌松胸口两个巴掌大的一块皮肉,不仅衣服被烧得焦烂,其中正对罗章龙手掌的地方,皮肉已经焦烂得不成样子,加上有血液渗出,模样很是怪异怕人。 桌松看着被众人围拥而又奄奄一息的范百录道:“掌门师兄,咱们该何去何从,你说句话啊!” 范百录道:“人算不如天算……看来今天,咱们是要全军覆没了……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光彩一些,就往上面的峻极峰撤去吧!” 左右众人闻言,有的应声,有的悲沉,他们想到上去后,只是死得光彩一点,心里因此打不起精神来。当中一些不想冤死的人,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范百录见众人对他的话反响不是很大,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他快要死了,没了威严,还是他的话不能得到众人的认同。 范百录道:“怎么?你们是怕死,还是想要怎么样?” 又道,“我也不想死,可事到如今,咱们还能怎么样?”这后一句,范百录口吻绝望,众人也都低下头来,感觉就像是要给某个已死的人去陪葬一般。 正这时,一阵“呼呼呼”的风声急响。众人转头看望,见谷口下方以轻功飞来了三人。 罗章龙和未死伤的拜鼎教众也在观望,见飞身来的是护法袁休明和坤地堂主孟威、坎水堂主马文升。 原来江天鼎担心罗章龙和他的人马全军覆灭,也担心范百录他们逃走,所以让袁休明和孟、马三人抢来查看情况。 而且袁休明武艺超群,又有孟、马俩人协助,能抵普通的一二百人手,范百录他们当真要逃,他们三个能牵制一阵,江天鼎他们自然就能赶上来了。 纵身掠过众人后,袁休明看见了谷口中还笔挺站立的罗章龙,感觉形势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于是三人在罗章龙跟前落身下来。 这一下范百录众人又一惊,拜鼎教的人员却精神振奋。他们刚才还担心嵩山派的人会不会拼死一搏,拉他们垫背,此刻看见袁休明三个来,就知道不用死了。 袁休明看见罗章龙手上和肩头上都受了伤,随口道:“罗哥,形势怎么样?” 罗章龙道:“稳住了,你们来得正及时。再迟一些的话,他们就要走了。” 袁休明道:“焦睿和向春和呢?” 罗章龙转头看向焦、向二人的尸体道:“他们已经力战身亡了!” 袁休明三个一惊。孟威看着焦睿已经死透的尸身,看到他身上的许多伤痕,愧然叹道:“昨晚堂议时,我还抵触他,瞧不起他,现在看来,我想认个错也是没有机会啦!” 马文升看到其他更多已死的教众道:“可不是么!前刻上山时,还以为咱们那边要跟嵩山的人大干一场,却没想到,哎,罗护法这边才是惨烈!” 袁休明看到奄奄一息的范百录和桌松、王运通等既愤恨又害怕的人众,道: “咱们江教主说了,我拜鼎教这次来是报仇,是自卫!所以当初主张以及赞同在阳翟县伏击我拜鼎教的人员不能饶恕以外,其他的人不予追究!愿意弃械投降,就可以免死!” 果然,刚才还神情复杂的许多嵩山人众,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丝光亮来。 袁休明见众人心动,又道:“咱们江教主说了,嵩山、丐帮已经和华山的日月教暗中勾结,打算等西蜀青城派到华山后,四个教派合兵一处,一起去许昌灭我拜鼎教!所以我教这次既是报当初阳翟县伏击之仇,又是出于自卫!咱们江教主能够接纳你们弃械投降,实在是莫大的仁慈了!” 嵩山还不知道四派暗中勾结一事的人众再次哗然,许多人道:“这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人家打咱们,不是应该吗!” “是啊,怎么咱们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投降了!咱们没有道理,又打不过人家,不投降还能怎么样!” “是啊,是啊!我也不想打了,我要投降!”众人纷纷呼应。 范百录和桌松他们心里震惊,他们不知道这个还是门派中少数人知道的隐秘事,江天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必要了,范百录奄奄一息,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范百录见嵩山众人疑惑、苦闷,于是看向桌松,低声嘱咐道:“桌师弟,你代我向门人们解释一下咱们跟华山结合的道理吧……” 桌松虽受重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