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百里、马文升一众到达百丈山的进山口,乃是一个高约二丈,阔二三丈的四柱三间的大石牌坊。 四根坊柱底下的四个大石座,有半人来高,宽与厚都有二三尺;坊柱上的牌楼有两层,都是悬山顶。牌楼为木石结构,最中间一个门洞的上一层牌楼,中间有一块红木大匾额,匾额上刻着“问鼎门”三个黑漆篆字。 百里烟看见牌坊气派雄俊,心中颇为敬服。跟着,目光最终落在了“问鼎门”三个字上。 百里不由想,这个“问”字确实用得不错,很好地体现了他们拜鼎教对“鼎”这一神器的敬畏与慎重之情。 这时,听子真问马文升到:“这石牌坊是原有的,还是教派新建的?” 马文升道:“是江教主做了教主后修造的。”子真微微一惊,道:“是我哥哥?”马文升道:“正是。” 子真闻言,心里对她哥哥又敬佩了一些。百里烟也是吃惊,对子真的哥哥开始生出敬畏之心,感觉子真他哥的这些能耐,自己好像还没有。 几人进了牌坊,见牌坊后头,直到上山的石阶道路去,两侧都站列有警卫的小兵,而且穿的都是拜鼎教底层教员皂黑色的教服。 子真和百里忽然见到森然守卫的兵士,两边一路蜿蜒而去,约有四五百人,差不多一步(注:“步”是古代长度单位,差不多一米三、四)的间隔就有一人站立。 此外,石道两侧,每三十步左右便设小亭子一个,当中摆设石兽一只,石兽前站立一个手执长戟的教员,服饰跟其他卫兵有所不同,显是三十人的小头领。 子真和百里见了这等森然而肃穆的景象,心中又惊了一惊,隐隐有些不由自主的敬畏之感,才知道这拜鼎教的确有厉害之处。 石阶近一丈宽,这些卫仕只负责守卫,并不向马文升和子真等人行礼。子真问马文升道:“这些人天天站这里吗?” 马文升道:“白天与黑夜轮值守卫,每三天换一批人,风雨无阻。这是进入教廷去的首要大道,神圣庄严,半点马虎不得呢。” 子真闻言一应,心道:“什么半点马虎不得,你倒也是会讲。” 那些守卫虽训练有素,尤其是有人进道路时更不敢马虎,不过当中的一些人瞧见子真花容月貌,身段又好,还是忍不住暗暗打量了几眼,而后又打量到百里。众人心头微微疑惑,不知道子真和百里是什么来头,来教廷做什么? 子真敬畏之余,心里想:“这些人归根到底也是我哥哥的下属,我孤苦了十来年,什么时候也能从我哥哥这里借几百个人马,出许昌城去溜达溜达,风光风光!” 子真这么想,本就娇美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欢快笑意,使她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百里瞧见子真的欢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不由向子真看来了一眼。 子真瞧见百里奇怪的眼神,此刻走在守卫丛中,身旁和身后又有马文升一帮人,子真不便随意讲话,便收起笑意。 百里知道子真向来玩闹,心里鬼点子多,便不去管她。 正此时,走到第一个小亭子跟前来,那居中站立的小头领急地躬身低头且双手垂直落下行礼。 子真和百里以为他们会跟那些守卫一样,是木头人,不料到他们竟然要行拜见礼,且跟寻常礼数有所区别,不由惊了一惊。 子真脱口问马文升道:“他们会动?”守卫们都是活人自然会动,子真这一句是惊奇之下脱口而出,因此讲得不当。 马文升不敢轻视或得罪这个小主子,虽然知道她讲得不对,仍见怪不怪,应道: “亭子里站的都是四十夫长,可以统领二到四十个卫兵,他们要向堂主以上的教员行拜见礼。倘若是教主走过,他们还要单膝跪下,而且他们两侧的普通守卫也要像三十夫长刚才的动作一样示敬呢。” 子真和百里又惊了一惊。百里心里道:“教派大,规矩果然是多,而且还如此严苛!” 子真则想到马文升在客店时讲的堂主和香主从属人员的,随口道:“四十夫长外出时可以携带多少人?”马文升道:“最多不超过四十个。” 子真心里又想:“本姑娘好歹也要做个香主,这四十夫长的兵太少了,而且还要站岗守卫,太苦太累了,不是人干的活!” 此时几人是循着山道由东南往西北行,片刻后,走到百丈山主峰的山脊。山脊为南北走向,到山脊时,正好是山道的半程。 子真和百里看时,见是另一个牌楼式的山门,跟进山时的“问鼎门”一样,也是悬山顶,两层,不过底下的门洞只有两间,柱子三根,而且都是金丝楠木所制。三根坊柱下面的三个石础跟“问鼎门”的两个差不多。 牌楼对着中间一根木柱的上层楣头上,同样是一大块红木匾额,额面上以浮雕刻着“请鼎门”三字,极是雄俊。 百里看见,先是一惊,跟着联想到下面的“问鼎门”,才知道“问”和“请”两个字不仅用得十分妥当,而且还是前后关联的:先“问”后“请”,“问”过了,才敢“请”。体现的还是对鼎的膜拜与敬重。 这时,听马文升说:“前面是本教的请鼎门,也是半山门。本教有规定,除了教主和四护法,其他的任何教众都要在门楼前下马才能走进去。” 马文升说完,翻下了马背来。 子真似乎有些不服气地道:“我是教主的亲妹妹,也要下马吗?”这一点,马文升确实还不知道,因此不能回答。 百里心里其实已经抱怨这拜鼎教名堂多,规矩繁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