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几步,百里烟想起自己马匹来,道:“来时我的马匹在你们住的那个宅子里,刚才耽搁了这么一阵,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让你们的人卖了,那往后可就没有坐骑了。” 谢子真随口道:“你轻功好,跑得比马匹可快多了,还要马做什么。”百里道:“你又来说笑了,用功夫飞奔不累人的么?再说了,那马是咱们门派了的,我弄丢了是要赔偿的!” 子真道:“好吧,到了那边路口,我等你去取,反正你轻功好,去那里也费不了什么时间!回来咱们再找个静处,你等我服药!无论如何,我身子安好之前,你不能将我弃之不管!” 百里欢喜道:“这么说,你的手下不会把我的马卖掉?”子真道:“我哪里知道他们呢。” 百里道:“你不是他们的头儿吗?”子真道:“在边上我能对付他们,可我被你追出来这么一大阵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想着我,我跟他们只是临时拼凑起来混饭吃的,又没有正是拜过把子。他们连我的真面容都不知道,倒是你一来就把我的皮子撕了……” 百里微微红脸,道:“那不是假的么。是了,你为什么要披着一张面皮面对他们呢?”子真道:“他们一帮男人,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女,我不防着点他们,能行吗!跟他们又不是同一个父母生的。这世间的男人有的可坏了,十分可恶!”子真说到后一句,颜色立马变凶狠。 百里奇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自己经历过?”子真眼光一闪,道:“没有!”急又道,“还是赶快去取马吧,还在不在那里,我也不敢说。” 这时的谢子真还在百里后背上,百里一边放下她,一边道:“那你等着,我这就去看看。”子真似乎忽然不舍,看百里道:“无论取不取得到马,你可都得回来啊!” 这一句,百里听出了,是子真说的这么多话来,最为真切的一句,百里心中一动。百里道:“我既然伤了你,就不会不管,你不用担心!再说了,前面不是还发了毒誓的么?” 子真欢喜一笑。百里见子真笑脸,因为有丑怪的面皮遮盖,因此也显得丑怪,百里不由皱眉。子真还没意识到这点,道:“你皱眉头做什么?”百里道:“我…我只是觉得你好好的一个真容颜,却为什么要披着一张丑怪的假面皮?” 子真随口道:“我习惯了。如果你不喜欢,你就想着我真实的样子就可以了。”百里猛然听到后一句,感觉颇为温心,随口道:“不多说了,我去了。” 于是乎,百里烟纵身飞去取马匹。他背谢子真尚且飞行如风,身上没有负重,那就更快了。没一刻功夫,就到了小院子内。 院子里,昨天那几个男的正在等谢子真回来,可能他们觉得子真心眼多,能够对付百里烟,却没想到等来了百里烟,都吃了一惊。 百里烟看见马匹在,颇为惊喜,同时也没空理会小贼们,拉了马匹便要离开。对方知道百里烟武功厉害,都不敢拦,只有之前带百里来的那个,壮胆问百里:子真哪里去了? 百里趁机说,子真已经不打算再做骗人的勾当,决心离开这里,找地方拜师学艺去了,叫他们也散了,别再惦记着骗人钱财了,那是会折寿的。 几人闻言将信将疑,百里也顾不上他们,骑马走了。 又片刻,路边上的子真正翘首以盼时,看见百里啪嗒啪嗒地骑大红马跑回来了。子真脸上掠过一丝欢笑,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她脸上披着丑怪的假面皮,那本来很美的笑容,现在看来真不怎么样。 到边来,百里把子真扶上马,他自己步行。 行走间,百里烟道:“咱们怎么不进城去用药呢?”谢子真道:“你希望看到我再骗人么?” 百里烟道:“自然不希望!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何苦以骗人为业,做那些不光彩的事?” 子真道:“穷苦百姓人家,吃饱饭、能活命才是要紧事,谁还管它光彩不光彩呢!很多人就是想不光彩,也还没那个本事呢!” 百里想,她又来唠叨劲了,赶紧打住。子真见百里“认输”,也知趣,改口道:“不过你不希望我再骗人,那我们离开了这个县城吧!免得我进去,又和他们一伙纠缠上!” 百里听得子真似乎有所悔醒,这跟他刚才骗子真几个同伙的话差不多,心中欢喜,道:“难得你能悔改,我就陪你离开这里吧!” 子真见百里说得认真,不由轻轻叹了一声。百里听子真叹息,似乎有难言之隐,随口问道:“你有什么难处?” 子真道:“这许多年来,我都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苦处多了。”转而道,“不讲那些了,徒增烦恼。” 于是乎,二人寻大路,往前赶路。因子真有伤在身,受不得马匹多大颠簸,故而人和马都是步行,跑不得快。 傍晚,俩人走出了百十里,到达阳安县北侧的一个小乡镇中,乡中零零散散,有房舍数百,民众千余。 二人将进乡,百里烟道:“要是咱们进去,夜里就得找客栈歇宿了吧?”谢子真道:“你自个儿拿主意吧!我现在只感觉饥渴,又是病弱的身子,无论如何,有一点米粥填补才行,不然身子更弱,再没力气说话啦!” 百里烟知道子真说的是事实,道:“等吃过了饭,正好把那颗灵药服下,夜里睡觉静养。”子真听百里讲得在理,随口应声。 又行片刻,已近人家,忽然看到路旁大枫树下一对母女在那里相扶啼哭,百里烟一奇,心里道:“怎么又是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