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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共振(1 / 1)

“你们准备怎么办?”吃过饭后,伊达航问降谷零。  被他询问的金发青年站在光里,看起来文雅又秀气,对方也的确是他们中间一直以来很有主意的一个。  面庞罩下阴影——降谷零望向雅介所在处,温暖的壁灯映在他们的背后。转过头,近在咫尺的光明重新拢入眼睛,骤然的光暗切换使他眯了眯眼:“……你也知道,最好的结果是污点证人。”  罪行无可赦免,被策反后功过相抵,才有路可走。  “但,班长你也知道。这不过只是个理想化的设想。”  即使降谷零得到上层的看好,千变万化的行动过程不可避免的会有先斩后奏的情况,但事后多半也要补交报告的,一些不那么紧急的决策更需要上级层层审批。  就算织田雅介答应,如何说服其他人信任对方的确金盆洗手,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更何况谁知道雅介答不答应?  伊达航却拿下了嘴里叼的牙签,张大嘴爽朗地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尽数反着光:“雅介当然会答应。”  就算不答应,他们也会揍到这家伙答应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站这里了,哈哈!”  好歹自己也是他们的班长。伊达航抬起手,先是展示了下自己当起刑警后也没有疏忽训练的肱二头肌,然后那健壮的胳膊一个拐弯拍在了零的背上:“至于其他的,你可是我们的第一啊!”  他相信零肯定能解决的。  “当然!”金发青年的眼中迸射出自信的光彩,既然提出来,降谷零就已经在心中准备好能说服他人的几种方法了,能得到朋友的肯定再好不过。  可无论景光和零如何劝说,织田雅介都没有松口。  看起来老实呆萌的男人刻意忽视他们的期待,低头注视着酒杯,宣称道:“我已不再杀人。”  而且,自己可是特地跳槽来到这里的,难得上司不搞事又不入水,除了脾气暴躁点、咳,没什么其他大缺点。总之人生理想是优秀打工人的自己,对现在的清闲工作还算满意,私交就算了,公事起码要和上司站在同一立场吧?  不要轻易违背别人的理想啊!  诸伏景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认真地解释着:“除了必要的时候,没任务时你都可以按在组织的方式继续活动。”  雅介沉默。  做卧底在组织发展出来的下线,被策反的新卧底,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  人有亲疏远近,西川雅介清楚。如果利益有所冲突,毫无疑问,他绝对会优先放弃自己人之外的部分——没有人喜欢当弃子。  即使不作弃子,难以得到信任就不说了,公安的经费很多吗?安室透在组织的报销单子一抓一大把,更别提自己的待遇绝不会和对方齐平。  更何况打两份工不可能避免的会有冲突矛盾的时候,对自己来说应该是三份,西川雅介默默纠正——总之抉择很累人,自己才懒得去费那份心。  同样是工作,即使在黑衣组织被上司的上司所猜忌,但比起公安不切实际的空口画饼,西川雅介并不认为它能提供比组织更好的打工环境。  然而西川雅介这么想可以,织田雅介却说不出口。  “能去追求光明璀璨的人生”这样的希望难道不是比一时的待遇更重要吗?!织田雅介都能想象到那边几个人会怎么冲过来、大呼小叫地想要骂醒自己!  就算是昔日的旧友,诸伏景光与降谷零为了拉扯他的人生道路已经足够尽心尽力,即使他们的“好友”根本不需要。  所以说,从来都不是同路人啊。  无法去否认为正义付出的善良之心,织田雅介心领好意,却坚定不移地拒绝:“不。”  降谷零不理解雅介如此生硬的抗拒,试图举例:“就算你继续待在组织里,也很难一直双手干净下去……”  而加入他们,就算在必要的时候动手,起码为了心中的正义。  过去的暗杀者金盆洗手,但织田雅介万一受迫于组织,重新捡起不该捡起的东西……他不能再过线了!  西川雅介却平静地看了过来——降谷零第一次感受到,蓝灰色的眼睛竟然可以如此冷锐剔透,仿佛能透视人的皮囊,直达彼此的灵魂!  “为钱杀人,为仇杀人,这些都很容易理解。”*西川雅介回忆着自己在系统资料中看到的话,犹如心脏被攒紧,竟感到无法呼吸:“……但我不想和大义扯上关系。”  遥远的另一个时空中。  真正的少年暗杀者,正在白发的高大男人的面前,一字一句:“因为如果一直执着于以大义为目的而杀人,最终就会演变成一个结局——杀谁都无所谓。”*  杀谁都无所谓么?  在降谷零猛然缩小的瞳孔中,红发青年轻轻地偏过头,注视着同样沉默的诸伏景光。  锐利的神色从刚刚说话的人脸上消退了。  织田雅介在静谧中很低、很低地说了一句话:“别再管我了,两位……”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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