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少顷，殷晓曼才开了口。
却是一副茫然四顾的样子。
江歆宁当然不觉得眼前之人会这么轻易地认下自己做的事，只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听得懂或听不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事不过三的道理，我希望殷小姐你能谨记，毕竟，连父母都不能护我们一辈子，旁人就更不可能成为你永远的依仗了。”
四周人声热闹，江歆宁却话音幽幽。
而后，她便往后一退，重新站稳了身姿。
可她的那些话，却重重砸进了殷晓曼的心里，搅得她不由恐慌不安起来。
永远的依仗……
她这是在警告她，她殷晓曼只是旁人手中的玩物，焉能长久不衰？而等她被厌弃的那天，她将失去所有的庇护！
而到那时，她便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看着殷晓曼骤然沉下来的脸色，江歆宁就知道，她这话，说对了。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她便错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再看身后之人一眼。
原本江歆宁想去找施云菲道声别再走，却正好看见祝柏正朝外走去，好似要提前离场，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就追了上去！
“祝总，请等等！”
肩头披着侍者送来的呢子大衣，冷峭的寒风下，江歆宁不顾脚踩高跟鞋的危险，快步追上了原本走在前头的祝柏。
风声吹散了那一身的浊气，江歆宁停在祝柏跟前，被那不断钻进身体各处的冷意冻得黑眸湿润。
“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说一声谢谢，要不是因为有你出面作证，我怕是得背个偷人财物的恶名。”
江歆宁一脸郑重道。
“举手之劳的小事，谈不上谢不谢。”
祝柏闻言摇了摇头，不远处，她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况且，我也早就看那殷晓曼不顺眼了，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我自己想让她长点教训，如此心中有了忌惮，她以后行事才会稍加收敛，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
祝柏这么解释道，并不居功。
可江歆宁却不能当作看不见：“冒着不惜得罪江都第一富豪的代价，可不是件小事。”
“祝总，我不傻。”
江歆宁抿唇道。
冬日不见阳光的天空，总是透着一种昏沉感，祝柏裹紧了些身上的皮草大衣，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轻笑了声。
“还说你不傻，装着不知道才是真聪明，如今你把话都挑明了，那这份恩情我就不得不向你讨要了？”
祝柏半开玩笑的说着，一张知性美丽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笑意。
江歆宁闻言，不由回了句：“这世上本就不该有理所应当的帮助和付出，祝总想让我回报，这才是理所应当的！”
“你这想法，还真是出奇的——对我胃口。”
刺骨的寒风下，祝柏眸中的笑意却更深了。
她眼里噙着不加掩饰的赞赏，也藏着一丝艳羡。
因为她得不到的东西，江歆宁却轻易就得到了。
这么想着，祝柏便接着开口道：“可惜，我并非是你眼中的那个恩人。”
迎上江歆宁怔愣不解的目光，祝柏选择坦白一切：“所以你真正该感谢的，也并不该是我，虽然我答应了他要保密的，可江小姐你实在是个聪慧通透的人，我没办法对你撒下这个谎。”
“祝总你在说什么，刚才在宴会厅不是就你帮——”
“是周总。”
祝柏及时开口打断，让江歆宁脑子里更乱了。
可不等她细想，祝柏便又接着往下说道：“是他不知从哪儿得知了你被诬蔑为小偷的事，所以亲自给我打电话，拜托我助你脱身，这才是你该知晓的事实！”
“从前我一直以为他心中只装着事业，感情于他而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好像从不在意，也好像对所有向他表露心意的女人都一视同仁的拒之门外——”
说到这，祝柏却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抬眸说了句：“但你在他那里，是特别的。”
特别到，可以让他拿大代价来换一次对她的相帮。
祝柏在心里想道。
却瞒下了她与周初行之间的交易。
……
入夜，天幕漆黑，半点星色都没有。
江歆宁自从跟祝柏分别后，就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
她犹豫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准备给周初行打个电话，哪知电话打过去，根本就没人接！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后，江歆宁终于放弃了。
她一下瘫倒在床上，想找林小妍倾诉一下烦恼，这次电话，倒是很快通了。
“喂，小妍？”
“你在干什么呢，今晚要不要出来聚聚啊？我请客！”
江歆宁盛情相邀，把最后一丝热情都给了林小妍。
可电话另一端，林小妍却反应平淡：“今晚我没空，改天吧，改天空了我再联系你，就先这样啊，拜拜！”
‘嘟嘟’的声音响起，江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