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姿态,齐大夫人常能在太子淑妃身上见到,再熟悉不过了。 可这关阿玉,一个无根浮萍,乡野村姑,她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她?!齐大夫人在关阿玉面前威风惯了,反应不得。 倒是齐立椋,不满地对关阿玉指责: “阿玉,你疯了,怎么能对娘动手!”关玉珂没回他,把落在齐大夫人身上的视线,挪到了他的身上。男人身上还穿着御医的官袍,英朗的面上怒火烧腾,看着他,关玉珂心情复杂。 她虽然是关玉珂,却不能否认关阿玉曾经确实是喜欢他的,他对她也不能说毫无真心,在河州自梁京北上的那段路上,两人治病救人,走马观景,关阿玉其实过得很开心。 但所有一切在回到梁京后戛然而止。 你要说他喜欢她吧。 齐家人对她做的那些事,他不知道吗?怎么可能!稍一深究,怎么能瞒得住他,可他偏偏就要做个睁眼瞎。 你要说他不喜欢她吧,两人之间的情爱悸动不是假,任齐家人怎么说,他也不肯纳妾另娶,非要两边和稀泥,和她绑在一起。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管家里的这些破事,所以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他当看不见,齐家人就会一直在他面前演。 在他这里,他敬爱的母亲永远慈和,对他嘘寒问暖,知疼着热,他喜爱的妻子永远温顺,和他志趣相投,能谈医论药。 他的家庭也永远的和谐亲睦。 多好啊! 对他来说,好处他都享受到了,再往里深究,打破这份宁静平和的美好生活,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该死的板砖儿,砸她的头也就罢了,还把她的心眼也给砸瞎了,要不然她怎么能看上这货?? “阿玉!” 齐立椋不快的声音再度响起。 “叫什么叫?”关玉珂眉一扬,呵呵了两下,关阿玉都对这男人失望透顶,她关玉珂对他就更没什么情分可讲了,上前飞起一步,也送了齐立椋一脚。 >关阿玉在齐家干的活儿多呀,养了一把子好力气,这一腿上去,差点没把齐立椋的肩骨给踹脱臼了,他痛得往后头一倒,连带着在他怀里的齐大夫人也一起打了个滚儿,摔到了石阶底下。 "我的立椋啊!"大夫人心疼儿子,根本顾不得自己,刚才看起来还十分虚弱的人,一个翻身就爬起来,反过来扶住了齐立椋。 这母子俩的来回换位看得沈云西想笑。 "关阿玉!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行了,少说废话。"关玉珂当机立断截住了齐大夫人未说完的骂话。 "今日在别人府上,我不欲和你们扯脸歪缠,但你们且记着,这事儿没完,待我忙完这边的事情,我再和你们好生清算这两年来的一笔一帐。" 关玉珂目视着齐大夫人和齐立椋,意味深长地冷笑了笑: "既然你们诚心要我回府,没问题。我也不和离了,我还是你们家的儿媳妇,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齐立椋这母子二人只觉得她这话里有话,颇有古怪,又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陌生样,大感不适。 关玉珂根本不搭理他们,四下转了转头,最后对沈云西说道:“苏夫人,劳烦你叫人把他们都赶出去吧。" 说完这话,她便拂袖而去,对齐大夫人的斥骂和齐立椋的呼喊充耳不闻。沈云西看了眼福花,福花招了侍卫进来。 亲见了齐家人被驱赶出去,沈云西才向卫老夫人作了揖,离了中堂。 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去寻关玉珂,而是先顺路往大厨房转了一趟,在大厨房外等了半天后,拿着东西往合玉居来。 沈云西一进院门,竹珍就往墙角边指了指。关玉珂背对着人蹲在墙角边,人缩成团,肩膀一抖一抖的。 骤然找回记忆,面对此等难堪的局面,不能接受,心下难过,这很正常。 沈云西不太会安慰人,她没说话,手里端着叫大厨房做的臭豆腐走过去,在她看来,说再多的好话,都不如一碗美食来得有用,治愈。 然她才走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听见哽咽啜泣声,而是一阵满含怨愤的“呸呸呸”的声音,她说的大概是域外离国的语言,叽里咕噜的听不明白,一大段一大段的话里,只隐约夹杂 着几句字正腔圆的大梁官话"狗东西!" "杀千刀的板砖,你欠我的拿什么还!""老娘以后再也不在路边看热闹了!啊呸呸呸……" 二 沈云西: ".…"啊,原来不是在难过。是她想当然了。 沈云西掉头就走。 关玉珂却已经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