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一心二用,边听,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胸腔里不禁盈满了愉悦。当熟悉的刺痛从心口传来,他才一顿,笑意消散,沉下了眉头。 吃了一顿不错的午食,又被夸了好多词,沈云西一个下午心情都挺不错的,写话本子一气呵成,下笔如有神助,不到晚间竟就写了大半。 沈云西去房外休息的时候,掐着她的空儿,合玉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把我娘怎么了!” 秦芙瑜本是想冲进来质问的,却被季六月的长剑挡在了外面。 她过去的十几年,在侍郎府无法无天惯了,现在不比从前了,可脾气一上来还是收不住,那张和秦兰月有三五分相似的脸上立起眼来,怒容满面地对季六月:“你让开!” 季六月可不惯这大小姐,别说一个借住的客人根本不够命令她的,就是太子在这儿,没有夫人吩咐,她也得照样给她在外头呆着。要不然,公子让她过来干什么? 季六月不废话,手上长剑一转,往秦芙瑜身上一拍,就将人轻松逼退了三尺。然后懒洋洋地撩着眼皮,抱剑环肩。 女郎那懒散又霸气的姿态,看得荷珠和福花直拍手叫好。 秦芙瑜心口被一股气劲儿震得闷疼,还被如此嘲弄,深感受辱,芙面上是又气又羞。 “你娘怎么了,为什么要来问我?”沈云西坐在廊庑下搬来的凳子上,照着夕阳余晖玩算盘,奇怪地抽出空来看了她一眼。 “我娘不见了,肯定是你,除了你和你娘,不然还有谁巴不得我娘出事!” 秦芙瑜是个嘴里没把门儿的,沈云西只提了一句,她就倒豆子一样说了个干净。 原来就在今天上午,沈姑母失踪了。鱼儿胡同里一应物品都在,独独人不见了,虽然有留下一封亲笔书信,说是出门游玩散心,但手里没钱又没相熟的人,能往哪里去散哪门子的心? 秦芙瑜急匆匆地去报了官,官差敷衍得很,在屋里翻找了两下,就草草结案了。 秦兰月还好,秦芙瑜忧母心切,自认聪明绝顶的脑瓜子一转,就冲到合玉居来了。 沈云西被一通指责,也不气,毕竟娘丢了,人着急是人之常情。 她拨着算盘珠子,听着啪砰的脆响,好心地跟她说:“ 你找错人了。你娘给你另找了个继父,必 是到你的第三个爹家里头去了。" 至于是自愿去的,还是被老皇帝强要去了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沈云西猜测应该是后者,沈姑母这个人,虽然爱情转移得非常快,又相当博爱,但对两个女儿还是比对男人强的。 也不知道鱼儿胡同里发生了什么事,老皇帝居然把人带走了。 秦芙瑜被沈云西的话惊得退了一步,她语调平平,没带任何感情,但秦芙瑜就听得刺耳,她瞪大了眼珠子,大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 什么第三个爹? 沈云西决定做个好人,拨了拨算盘珠子,语重心长地继续给她透底:“我亲眼见过的,你亲爹沈万川也见过,鱼儿胡同的人也都知道,你不信,你就去问。" 她说的笃定,还指出一大片人证,霎时间,秦芙瑜的那脸色说是五彩缤纷都不为过。 院子里下人们的眼神也变了。 一月个前,兄妹通奸闹得多大啊,虽然沈万川一力抗下了罪责,但大家都看得出来,沈家妹妹也是自愿的,原以为这二人多情深意重呢,怎料想那位前侍郎才受了宫刑,不过月余,这沈妹妹便琵琶别抱了? 就、就未免也太现实了吧。 秦芙瑜站不住了,跑走了。 回到正院里就去找姐姐。 秦兰月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正看着床上两个幼儿生闷气。她娘人是不见了,儿子却是留下了。弟弟和儿子一般大,还要她来一起养,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去合玉居,你平白地去找沈云西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她来告状,姐姐非但不和她同仇敌忾,反而教训她,秦芙瑜不甘反驳:“可是娘……” “你有空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她们现在手上是一分余钱都没有了,根本给她置办不起一份好嫁妆,原本给她寻好的亲事直接都不成了。 想到娘跑没见了影,她又要养弟弟,又要养妹妹,手上还没钱,她就糟心得很。 把秦芙瑜打发了出去,秦兰月泄力地坐在榻上,自沈姑母和沈万川事发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夜又应付秦家的疯狗,到现在头疼眼涩,腰都瘦了半寸。 />绿芯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们夫人不能老碍在这些杂事上,天天为娘为妹操心的,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