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难怪他对秦家表姐们好,原来他就是秦家表姐的爹!” 悄悄躲在帘子后头的沈南风蹿了出来,小孩儿双眼鼓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脚踹在旁边的小杌子上,仿佛那小杌子就是沈万川,尤嫌不够出气,又恨恨地再踢了两脚。 裕和郡主没有心思管撤闹的儿子,她六神无主地看向女儿,红通通的眼里含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祈求和期盼:“朝朝,不是真的,对不对……” 这太荒谬了! 自打沈传茵住到家里来,她和沈万川的感情确实没有从前融洽和顺了,但也不能说有多不好。 他对秦家外甥女处处都和气,却对自己的儿子女儿严厉苛刻,她当然怨,她也气,每每免不了和他吵一场,但吵完后,沈万川消过气,也会转回来安抚。 解释说秦家姐妹虽是外甥女却也是客,他们当然得有待客之道,但自家孩子却不能放任,又说严顺出高徒,严父出好子之类的话。 她想想也觉有些道理,溺子如杀子,他凶一些,那她就软和一点加倍补回来,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是不行,很多家里包括她的父王母妃从前都是这样的。 他不像旁的男人那样贪花好色,从来洁身自好,他对自己应是有些真心的。 他只有朝朝和南风这一双子女,这是他唯二的子嗣,他也应当和她一样,是为孩子考虑的。 是以,哪怕他素日偏心外甥女,她以为那只是他心疼怜惜唯一的妹妹,所以不够理智。人都有不理智犯错的时候。 她可以劝,可以说,他总能改的。 后来,朝朝出事,他不就听她的,把沈传茵也送到庄子里去了吗? 虽然年后那次,沈云西和卫邵回门那回,她和沈万川吵后陷入冷战,心凉了大半,她也只当沈万川和那些愚忠愚孝的人一样脑子坏了,老匹夫拎不清偏心眼儿没救了。 这是裕和郡主的逻辑思维。 但现在她的女儿却告诉她,母亲你错了,你错得离谱! 若是真的,那这些年、这些年,她的朝朝和南风该有多委屈啊,她竟还在中间来回地和稀泥,她算什么?她算个笑话!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裕和郡主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又叫了一声:"朝朝…… 34;巴望着女儿告诉她,这只是一场玩笑。 但沈云西却回望过来,缓缓地说道:“是真的。母亲。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他们通奸,我亲眼看到的。”她用异能亲眼看到的,不算说谎。 裕和郡主一个乏力跌坐在地上,她剧烈地喘着粗气,捂住心口,两眼直往上翻,沈云西忙捞住人,柳嬷嬷腿一软磕在地上,手脚并用爬过来掏出药丸子来喂。 她边喂药边哭道:“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沈南风吓得跑过来连着声儿唤娘,又推开门叫人请大夫。 看着裕和郡主这般难受,沈云西有一点后悔自己说得这么直白了,但也就一点,不多。 长痛不如短痛,迅速地了解事情原委,迅速地作出决断,在她这里永远都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沈云西替裕和郡主抚背。 “娘,你不用自责自怨,正常人想不通禽兽的思维,没能及时发现他们的行径,这很正常。” 尤其沈万川还是个披着衣冠的、人模人样的禽兽,惯会装相,她这在家是娇女儿,出嫁也没经历过后宅倾轧,勾心斗角的郡主娘被他欺瞒哄骗,就更正常了。 裕和郡主拉着儿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夫来了,扎了几针才勉强冷静下来,沈云西没再说什么了,留裕和郡主自己休息消化,又交待了柳嬷嬷几句,牵着沈南风出了院子。 天已经黑透了,仆从们已经点挂起了灯笼。沈云西不打算回国公府,去了原主未出阁时住的居所,和沈南风一起用晚饭。 沈南风吨吨地喝汤,大口吃饭大口嚼菜,彷佛那些汤饭菜全是他的仇人。 等吃干净了,他才用力把碗砸在桌子上,气呼呼地道:“姐姐,不行,我还是好气,我今天晚上不睡了,我要去捉老鼠捉虫,我要全倒到父亲呸,是沈万川沈传茵和秦英瑜他们的被窝里,我要吓死他们!" 沈云西夹了一口白米饭,悠悠建议道:"未若粪坑里掏蛆。" 沈南风:“…” 要不要这么优雅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不过,他眼睛一亮,也不是不行! 沈南风跃欲试就要跑了,沈云西叮嘱他:"今天听到的不许跟 任何人说。"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