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顺着那人白袍望上去。 酆业冷淡懒散地挪开眼:“穿上吧,后面还要赶路。” 少女露出一丝迟疑。 “怎么,”那人转回眸子,似笑似嘲,“还要我帮你么,十六……师姐?” “……” 时琉单手拿过,耷着眼,一甩手便披上了。 在颈下随便一系,她匆匆向前走去。 ——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 袁回茫然地歪了歪脑袋,总觉得刚才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好像有什么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眼见递给时琉披风的那人也已走了,袁回回神,示意剩下那个弟子跟上。 四人绕路而行,穿林掠叶,朝着北地行进。 - 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后,时琉四人终于在第四天傍晚放缓速度,进了沿途的一座小城。 他们准备在这里歇脚一夜,稍作休整,等明天上午再继续出发向北。 在城中找了间门最好的客栈,袁回财大气粗地开了四间门房。由眉开眼笑的店里老板和小一领着,四人上了楼,进到各自的房间门里休息去了。 时琉不操心修炼和练剑之外的任何琐事,对凡尘历练也并不熟悉,途中一切琐事基本由袁回打理——这也是晏秋白将袁回留下的主要原因。 结果今晚的弯月还未挂上树梢,这位“主事的”就没了。 “十六师姐出事了!袁师兄!他不见了!” 时琉在房间门修炼中途,忽然被同行的那个山外山弟子急匆匆地叩开门,迎面第一句话便听得莫名。 少女握剑蹙眉:“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今天傍晚回房之前袁师兄还与我说,最近几日在山林里行走得厌烦,今夜一同在城中逛逛。结果到了时间门,我去他房间门找人,他人就不见了!” 时琉迟疑:“或许是他自己出去了?” “可我们明明说好一起的,袁回师兄就算要自己出去,应该也会留一道剑讯告知我吧?” “……” 时琉回过身,望了眼窗外漏下的将黑未透的夜色。 她思索了几息,“再等等。若半个时辰后,仍是没有他的消息或行踪,我们再到客栈附近打听一下。” 那名山外山弟子神色犹豫,但到底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等对方离开,时琉将面前的门合上。 原本门后拦遮住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藏匿于阴翳中的侧影。 魔正懒懒转着长笛。 “半个时辰后,你真要去?”那人靠在墙根,嗓音透着漫不经心的松散,“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如果袁回出事,我没办法向师兄交待。” “……” 魔眼尾睫羽垂了垂,细密地遮了眸里凉夜似的漆色。 时琉想起什么,抬眼望来:“你能‘看’到他在什么地方吗?” 酆业薄薄的唇角一抬,似笑非笑勾了眸子,眼神却凉薄得很:“你要向晏秋白交待,我又不需要,为什么要帮你?” 时琉一默。 酆业握起长笛,懒洋洋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朝她走过去:“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小石榴。” “……” 时琉抵不住魔那样故意低下来的,谑然又蛊人的语气,直好像要将人坠拉沉沦到什么难见底的深渊里。 他眼眸就如那个深渊。 于是少女偏过脸,转身想从房门前离开。 未能来得及。 魔到底快她一息——他总能轻易快她一息,便拦在她去路的身前。翠色玉笛横斜一挑,抵着少女下颌将人扣在门前。 单薄的门扉被压得砰然轻响。 时琉微蹙细眉,仰他:“我不问了也不行吗。” “不行。”魔恶意地笑,“求我告诉你。” “……” 时琉正默然反抗,身后,单薄门扉外的木质楼梯上一阵跑动,方才刚离开的山外山弟子的脚步声着急地近了: “十六师姐!真出事了!” “——?” 以目光可测的,时琉清晰看见,魔原本沾染着淡淡笑色的眼眸掠向门外,如寒冰薄覆过清湖,那双漆黑眸子里透出几分杀气的冷。 时琉垂眸,纤细指节拨开颈前的长笛。 少女听起来仍旧语气轻淡,偏就从平静里透出一两分挠得酆业有些躁戾的情绪:“看来免了,主人。” 时琉也没在意魔是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