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快走吧……” 疾奔了约有一刻钟,到了半山腰,刚过雪线,脚下是一些稀疏残雪。 王川见无人追来,也再无力支撑,便放下了李小白,自己靠在一棵树下休息,让他自个儿先走。 李小白难以挣脱,一路上哭喊不已,这时仍自落泪不休,也不动身。 “行了,别哭了!”王川又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再哭下去,把那丁老头引来,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可是……柳师父,他怎么办?” 李小白愣了愣,也没听出王川是让他自己一个人走,抹了抹眼泪道。 “放心吧,那个老猴子……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王川道,“况且,他好歹还是崆峒派掌派人,那丁老头未必便会杀他,你就别管了,赶紧走吧!” 他虽这么说,心中却也有些拿不准,说不定丁长春会毫不留情,真对柳咸阳下了狠手。 李小白将信将疑,也拿不定主意,只连连摇头,慌乱难言。 王川怒声又道:“臭小子……有你这么当徒弟的么?连师父的话都不听!” “不是,老王……”李小白一怔,忽才明白王川没打算跟自己走,心下惴惴道,“可是你呢,你不一起走吗?” “我能有什么?你就放心吧……况且有我在这,丁老头也不会再去追你的……” 王川知这愣小子心中想着自己,不愿就走,好歹还算有点良心,收起怒容缓缓道,“我也是不想让你再拖累我,你就只管下山去罢!” 话才说完,忽听山上远近传来丁长春的声音道:“王老兄,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快放下那个小子,我这就来送送你们!” 这声音听着似乎近在眼前,其人也未见,不过无论怎样,料来以丁长春的轻功,也不需片刻便会赶到。 “不,老王师父,你受了伤……我才不怕他,也不会丢下你……我背你走!” 李小白心知情况紧急,也不容多想,缓了缓神,这般说罢,一下扶起了王川,背扛在身上便往山下跑。 王川知他少年意气,眉头不由皱了皱,也不知是喜该忧,心下倒是稍觉宽慰,随后只道:“傻小子,你背着我这么走,还没走几步便给赶上了……” “你伤这么重,别多说了……”李小白边奔边道,“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傻小子,我是说……你现在虽然身法大进,不过你在地上,这么使命狂奔乱跑……就算再快,用不了多久就没力气了,而且会留下足迹,你得学会借力……” “我又没长翅膀,不在地上跑,还能在天上飞?不过……你说这要怎么借力法?” “先前在山顶上下来的时候,我原就想教你……”王川苦笑了笑,“只是那时候,我有心想看看,你敢不敢从那上面跳下来,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还真敢,算我没看错你,嘿嘿……你现在照我说的做,先提气丹田,待真气上升,便跃到那棵树稍上……” 李小白对内息调节已有把握,往前跃了几步,闻言却愣了愣,随后停下了。 他之前被张慕云追击,忙不迭蹿跃上树,却是沿着树干由下往上,这回听王川要他径直往树梢上跃去,自己身上还背着个人,可没多大把握。 王川让他不要担心,又教他如何借力使力,如何空中转折、横窜纵跃之法,末了说道:“你只管照做,别想太多,我先睡会儿……” 李小白依言行事,放胆一跃,身子便似腾空飞起一般,轻轻落在一棵丈余高的松树稍头上,心下不禁一喜,叫了声道:“师父,我学会了!” 又待往第二棵树上跃去,不料这一说话,内息外泄,随即笔直往下跌落。 好在底下是满地落叶,他双脚着了地,并未跌倒,只震得脚底板一阵生疼。 “傻小子,你要开口说话,需得留足真气,别让真气全泄光了……”王川伤重,本昏昏欲睡,给这么一震又醒了下,几句说完,也难再往下说,趴在李小白肩头昏睡过去。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李小白说着又提气跃起,落在了另一棵树梢头上,也不敢开口多说,只稍作停留,调顺气息,又再往下一棵树上跃去。 他这回体内真气充盈,只觉身轻力足,接二连三在树梢头窜跃,越跃越远,越来越快,有如在半空中御风飞行,心中惊喜不已。 出了松林,眼前山路是一片峭石陡坡,他这般飞跃一阵,虽觉腹中饥饿,却不敢停留,沿陡坡一路飞奔直下。 过得约有半个时辰,已行至山脚,只见脚下野草低矮,不远处是一条蜿蜒小河。 李小白几下跃至河边,见丁长春并未追来,便放下王川,用他那个酒葫芦盛了些水喂他喝下,自己也喝了几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稍作歇息。 回想起之前他和柳咸阳上山时,也在这河边待了一会儿,那也只不过是昨日的事,想来却好像过了很久一般。 而且此处河面略宽,近有十丈,水流较缓,应是河流下游,他想想跟自己在一起的师父也换了一个人,以及这短短一日来的种种,一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怎么了,呆小子……”王川迷糊中见小徒望着河面正呆呆出神,还道已脱险境,轻声问道,“这是到哪了?” 李小白随口道:“没事,老王师父……我们到山脚了。” 忽一下想起什么,转身跪地对着王川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又道:“师父在上,请你教我神功,我……弟子要去,把柳师父救下来!” “傻小子……” 王川微一愣道,“我便现在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