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被这声音唱得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抬眼向台上看去。
披着白狐袄的少年小脸苍白几乎跟白袄一个颜色，眼睑下垂，长羽下是苍白有些瘦削的脸颊和殷红的嘴唇，长发散在脑后，落在白狐袄上，黑白分明，双手揣着一个镶金暖炉。
好一个病弱少年。
连玉神识强大，体质特殊，一下就感觉出从那少年身上传来的吸引力。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了旭风的盘算——这个少年是上佳的炉鼎。
一个几乎完美地契合了她的体质的炉鼎。
这就是万骨峰的少主——万一霖。
若是与他合修，她的修为会在原本飞涨的速度上更加飞速地增长。
旭风打的好算盘。
连玉几乎要被气笑了。
她说万骏为什么这么热情呢。
想到来服侍的万骨峰的侍从都用一种隐晦的目光打量过她，她总算明白那种打量货物的目光来自什么原因了。
连玉气的眉头直跳，流霜感受到她的怒气，吓得咕噜咕噜地飘起来，慌乱的扎进一旁的湛如致怀里。
湛如致十分丝滑地把它拎起来塞进千浪怀里。
“师姐，你怎么了？”突然生气，是谁惹到她了？
湛如致一开始见师姐的目光落在那个弱柳扶风的少年身上时，心跳得飞快，随即就察觉到连玉生气了。
他很少看见连玉生气，虽然现在有些担忧同时也松了口气。
这样看应该是仇人吧？
宗门大比很快开始，连玉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叮嘱了两句便原地消失离开。
湛如致满脸茫然，下意识就要跟过去。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你就是剑君的师弟吗？”
湛如致回头去看，是那个身体很弱的万骨峰少主。
湛如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发现这人比远远看去还要虚弱，不仅手上捧着暖炉，披着保暖的厚袄，腰间还挂着暖玉，眼底有些发虚。
一副马上就要双腿一蹬的架势。
让他原本在心里提起来的防备消散不少。
活不久的人，不足为惧。
想到关键之处，湛如致难得收起阴郁寡言的模样，“在下乾天宗玄机峰湛如致，万少主，有何指教？”
万一霖不在意他评估的打量眼神，也丝毫不在意这个剑修语气中掩藏不住的冷漠。
相反，他有些高兴终于不是那些看不起他，觉得他占了大哥的位置，却碍于身份虚以委蛇的人更让他自在。
万一霖屈身咳嗽两声，一旁跟着的两个侍女连忙递上手帕和轻拍他的背。
他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来，有些抱歉的冲湛如致笑笑，才轻声问，“我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剑君是不是已经走了。”
“她不留下来观赛吗？”
语气中带着试探让湛如致瞬间升起警惕。
冷冰冰的开口，“师姐很忙，没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万一霖像是没有察觉到湛如致突然升起来的敌意，脸颊有些苍白，让湛如致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是我冒昧了，只是久仰剑君大名，还以为能近距离讨教一番，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湛如致不吃他这一套，“那你是没有这个福气。”
万一霖一愣，有些疑惑的道，“湛师兄，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他也是难得的好脾气，多年来常年闭门不出养身体，养出一副不易动怒的好脾性，眼下吃了冷脸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迟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过人，
和那姓席的一模一样的世家子做派，哪怕心里再不高兴，脸上也不会露出分毫。
这种认知让湛如致的烦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他就学不会这样的行事，哪怕认了字，暗地里学了茶，恶补了世家人的礼节，他骨子里依旧是长在刘家村的落魄村夫。
从骨子里散发的就是野蛮的气息。
他就是穿了太子衣的狸猫，在这些真太子面子总有些抬不起头。
“你没有得罪我。”湛如致知道自己不是做太子的料，“不要靠近我师姐。”
从这个人站在他面前起，哪怕理智在告诉他这人没有威胁，还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让他忍不住恶言出口。
忍不住警告他离连玉远一点。
万一霖一怔，默了一瞬，脸上的笑意淡下来，“那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
他意味不明的话让湛如致心中的暴戾被勾起些许。
万一霖看不见湛如致的不高兴一样，再次笑了笑，低头咳嗽两声就离开了。
留下眼色晦涩不明的湛如致。
他没想到那么快就会再次看到这个万骨